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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越國公府有兩處,一處在京城,一處在越地。京城的越國公府被燒光了,而越地的越國公府在越國公府滅門之後,按著朝廷約定俗成的慣例,要把越地的越國公府封存,把財物送進京城,再由皇家指定一個嗣子,也好承襲越國公府的門楣。
不過,當時先皇以幫越國公復仇為由,整編了越家軍,一舉把南蠻打得無力再與朝廷爭鋒。先帝也覺得越國公英雄一世,若是找那不知道哪來的人繼承其門楣,反而是對越國公府的不敬。於是就把越國公的現銀做了賞銀。其它的東西,也就是送進了京城。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多少年的上諭中有提及,多少年的上諭中又有提及。
但是在秦相府中竟然搜出了老越國府標記的珍玩,並且,無法解釋出處。大理寺覺得這是對越國公府重啟調查最好的時機。
青青在皇后宮中看著大理寺的摺子,看看寫得入情入理,真的把前因後果都解釋得清清楚楚,讓人不得不覺得這是一片公心了。
「這位新的大理寺卿真的是人才了。」青青把摺子還給了少帝。
「只看出這個?」少帝搖搖頭,看著女兒。
「上面只說搜出了越國公府標記的珍玩,可沒說是京城越國公府的,還是越地越國公府的。這裡面,可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青青怎麼會不知道少帝在問什麼,說在秦家搜出了老越國公府的財物,卻也沒說是哪個越國公府的。若是越地越國公府的,那就是截留功臣之遺物;若是京城的越國公府的東西……想像的空間無限大啊!
「所以秦相哪裡能想得到,他推舉的人,一下子把他踩在腳下了。」皇后搖搖頭,不過又覺得這個不是她們該討論的事兒,忙對少帝的說道,「皇上,要不看看青青下午在琴後的刻的花紋?」
少帝也知道皇后就是這個性子,先帝不願先太后似的人物再現,對皇后各種的挑剔,反正就恨不得把規矩刻在皇后心裡才好。少帝有時也不知道希望皇后如何,覺得也許這樣也可以,不過,這時說話,又有點煞風景了。但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對青青一笑。
「我記得唐時就有這種工藝了,以琴腹之中刻以紋路,琴聲會十分空靈?」少帝好歹也是古琴的愛好者,這點還是知道的。
「正是,這種做法的好處跟女兒複製古琴差不多,幾乎是一種定式,用相同的內腔厚薄,再用花紋來增強腹腔回音的空間感。相對於文人琴來說,做法算是有點偷懶的。」青青對奼紫揮了一下手,自己笑著跟少帝解釋了一下,看看皇后,想想還笑了,「這樣母后還說女兒了,說女兒這樣不夠誠心。」
「你啊,不是誠心不誠心的問題,而是……」少帝想想,想想又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出來,轉向了皇后。
「就像你幫考生們押考題,問題是,朝廷考他們是考他們讀得怎麼樣了,而不是讓你給他們找捷徑的。」皇后給她一個白眼,「你給你父皇做琴,你父皇缺你這一把琴?他缺的是他的女兒送他的這份心意,心意是什麼?是過程,是你一點點為他試音,誠心誠意的把你想表達的情誼放在這琴里。哪怕那琴都彈不出聲音,也無所謂。反正你只要你做的,你父皇就是能開心的像個傻子。」
「其實父皇還是希望你做好一點。」少帝對青青做了一個鬼臉。
「皇上!」皇后輕輕的拍了少帝一下,她管女兒呢,這是她的職權的範圍,所以她聲音真的挺大的,也十分的理直氣壯。
「其實您是想讓我享受過程對不?」青青看著皇后,「文人琴更多的是傳奇,人家才不在意那琴是不是那位親手做的,反正他在邊上看著就是他親手了。但是從古至今斫琴匠人有幾個留下了名字?您其實不想我做匠人,而是傳奇對不?」
「你是公主,你本宮的女兒。你做的,就是傳奇。跟你父皇說的,你幾個月就做一把琴出來,他說出去都沒面子。怎麼記在起居錄中?昭陽公主性敏而慧,入宮後歷時五年,親手為帝斫琴一把,琴聲性靈引來飛鳥盤桓……」皇后真是恨鐵不成了鋼了,說了兩天了,結果,不往白了說,她愣是能聽懂。皇后都覺得自己說得累死了,給她一個白眼,轉向了少帝,「所以別說您的女兒聰明了,就是個笨蛋。」
少帝和青青一塊噗的笑了,少帝現在又覺得皇后很的意思了,教女兒上,她倒是教得不錯,他突然又想到了孫氏,青青在長相上其實病弱時還是有點像的。但是一但健康了,她就更像自己。而他好像從來就沒認真的觀察過皇后,只覺得這是一位賢內助,現在看來,這位還真的不簡單了。
「女兒一定慢慢的做!」青青搖搖頭,她就不說,什麼慢工出細活這話不對的話了,因為有時,講究的是一個專注。她若是真的專注其中,一氣呵成了,這琴的聲音與她慢慢的做出來的還真的不同,有點像打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也就是這個意思。
第390章 越國公府廢墟
皇后再怎麼攔,越國公府案還是得重啟,而青青也終於要正式的開啟越國公府了。穿著搜證服抬著看著那十年還存在著的廢墟。小越也站在了她的邊上,一身黑衣,他雖說不能以子孫的名義來開啟這道大門,但是,這時,青青特意把他帶來了。
而越國公府的前門除了禁軍、大理寺外,還有很重要的一批人,一群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