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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對即將生孩子的沈離無法立刻鎮定下來。
覆在身上的大狼變回了人形,楚淵看著身下不安無措的Omega,翻身到床的另一邊,不再壓在他身上。
側躺著將沈離擁入懷中,楚淵猶豫著,最後湊了過去,薄唇在他唇角落下輕吻,大手還在Omega頸後不斷摩挲。
「別怕。」
低沉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沈離看向抱著他的銀髮男人。
「別怕,不會有事。」
獨屬於雄性的磁音莫名就有中安全感,楚淵不斷摸著他頸後,手掌溫熱有力,瘦削但結實的身體也給了沈離安全感。
好像自從楚淵到了這裡後,他什麼都不用去操心。
就連沈離都發現,楚淵說話時比平時和緩很多。
他聲線偏冷冽些,也不會笑,所以看上去沒有溫柔的感覺。
第一次被抱進懷裡這樣安慰,沈離忽然有種委屈感湧上來,眼睛有點濕潤。
懷孕以來,有時候急躁了,他連脾氣都不敢發,也很怕楚淵。
因為怕楚淵,而且根本沒有感情,所以根本不會像正常伴侶一樣說話相處,沈離總是小心翼翼的。
懷孕的人心思多多少少都會敏感點,尤其家裡只有他們兩個,再沒有其他人。
對沈離來說,有時候心裡覺得有點委屈了,也不敢去對楚淵說,哪怕他很想在標記了他的Alpha懷裡尋求安慰。
在楚淵再一次對他低聲說「別怕」的時候,沈離眼裡的淚花花越發亮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委屈。
不想哭出來,於是他把臉埋進了面前男人的胸膛里。
楚淵摸著他後頸的動作一頓。
剛才沈離噙著淚一臉委屈的那個小表情,他看得很清楚,還沒想通他是怎麼了,人就往他懷裡鑽,還把臉都埋了起來。
兩人都沒說話,沈離是這會兒說不出來。
至於楚淵,以前沈離哭是因為在床上被欺負狠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委屈地哭。
最近散步總是去公園,能看到不少小孩,他所能想起來哭泣的人,也就只有小孩子。
停頓的手從沈離脖頸移下來,楚淵猶豫著,用手輕拍他後背。
大人抱著哭泣不止的小孩時,就會用這樣的動作哄哄,當然嘴裡也會說些話。
仔細回想了一下聽過的哄小孩的話,發現並不合適,楚淵放棄了,暫時只用了這個動作。
說是哭泣,沈離也就剛才那一下掉了眼淚,連哭聲都沒發出來。
委屈和矯情很快過去,回過神的沈離發現楚淵輕輕拍著他後背,這樣舉動甚至可以稱得上貼心。
被寵著的人才有肆無忌憚的資本,沈離一直沒有。
不過現在,他好像察覺到一點什麼東西,除了責任以外,楚淵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他。
或許是對弱者的同情?
想了好一會兒的笨Omega自顧自總結,不過在他心裡,能被這樣安慰一會兒,也就足夠了。
臉頰上的淚痕被一隻溫熱大掌擦去,沈離這下感到了尷尬,他一言不發,似乎是想逃避過去。
楚淵也沒問他怎麼了,見不哭了,也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不安,又變回了銀狼。
夜晚很快過去,沈離倒是睡了一覺,銀狼做著生產前的準備,不斷舔舐他肚皮。
——
早上醒來沒多久,沈離就有了反應,肚子開始疼了。
圍著他團團轉的銀狼依舊幫他舔肚皮,產房就在隔壁,它沒有叫醫生過來,還沒到時間。
差不多半小時後,大狼停止了不斷舔舐肚皮,刺激幼崽出來的行為,它低頭在沈離肚皮和腿間不斷嗅聞,等確定之後,就伸出前肢在牆上按了下。
隔壁產房等待著的醫生和護士很快過來,扶著沈離上了懸浮床就推走了。
四五個人推著懸浮床,銀狼落在後面。
等它跟著進了產房後,就變成了人形。
痛意襲來,沈離卻忽然抓住了楚淵的手。
額前頭髮早就汗濕,旁邊護士幫他擦了下汗。
「看好它。」
無痛機器從懸浮床床尾逐漸往上,沈離只看著楚淵說道。
莫名而來的第六感讓他有了危機感,他懷的是小銀狼,如果被人知道的話,很有可能會處於危險之中。
在這裡,他能依靠的只有楚淵。
楚淵看了眼被握住的手,他反握住沈離,手掌溫熱有力,說:「放心。」
只有兩個字的承諾,卻讓沈離安了心。
胸腹以下被無痛機器覆蓋,醫生和護士站在他腿邊。
兩人相握的手始終都沒有分開。
楚淵低頭看著在催眠藥劑作用下昏睡過去的沈離,最後伸出另一隻手,將他汗濕的額前頭髮輕輕用手梳到了後面。
產房裡的人在忙碌,站在懸浮床頭的銀髮男人高挑瘦削,他抬起頭,眼神散漫,卻將所有人的表情動作收盡眼底。
接生的曼莎醫生神情緊張,她在床尾一直盯著,無菌手套上染了血。
產房裡的血腥味道逐漸蔓延開來,楚淵神色不變。
而站在曼莎醫生旁邊的女護士緊張是緊張,可眼神在轉動,有那麼一瞬間,她裝作換無菌布的時候,眼神從楚淵臉上划過,很快就低頭忙碌。
那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無意間掃過,甚至眼神都沒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