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過往
皇后喃喃的開口說道，「兄長……。」
只是，國舅並不給她這個解釋的機會，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看著眼前的皇后說道，「妹妹，真的不用浪費力氣，你別說話，讓哥哥好好的在交代你幾句，哥哥知道你這一輩子於是要強了，走到今天淪為階下囚，你心裡還是沒有後悔過，哥哥都懂的。」
皇后聽聞他兄長突然冒出的這話，心裡突然一陣恐慌，全身忍不住的顫抖起來，她逃避的拒絕說道，「兄長，你別說話浪費力氣了，你在堅持一會兒，你相信我，就算他再怎麼對我無情，但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是不會和我計較這些的。」
國舅聽著皇后的話後，慘白近姿的臉上，無奈的露出苦笑的神色，他看著眼前這個傻妹妹，搖了搖頭，繼續說著自己未說完的話。
「你從出生起，都是由我帶長大的，人都說，三歲看大，這句話一點都沒有錯，你剛出生時，正值國家戰亂，父親要去保家衛國，母親剛生下你，不放心父親，就把剛滿月的你交給我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來看顧。」
「那時的情況特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和取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也是為什麼後來父母對你予以予求的原因，不管你的要求多麼無理，他們都竭盡所能的去滿足你，目的就是想讓你高興，想補償你小時候他們所缺失的父愛和母愛。」
「我就更不必說了，你從小就是我看著一把屎一把尿帶長大的，對你亦兄亦父，疼愛更是偏愛，從小就怕你受任何一點委屈，可能就是這樣的緣故，造成你後來這樣要強的性格，不管是什麼，但凡是想要的東西，哪怕知道會頭破血流，也一定要得到。」
「曾經，我以為你這樣的性格很好，你一個姑娘，這樣強勢一些也好，不管將來找到什麼樣的夫君，去到什麼樣的婆家，他們都不敢給你氣和委屈受，就算你真的無理了，就憑著咱們家這樣的地位，除了皇上，誰還敢給你委屈受，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他。」
「可是，哥哥沒想到，你居然看上了皇子，而這個皇子從一開始就對你不懷好意，他看中的不過是我們家的勢力，我以為，我一手帶大的人，在聽完我分析完其中的權衡利弊之後，就會明白，就會知道怎麼做，我沒想到，你會做這樣的選擇，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你那麼倔強和要強，一到下定決心要做什麼，明知道是錯的，也絕不回頭的繼續走下去，其實，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曾和爹爹母親談論過關於你的，我記得那時我們曾說過，幸好你是生為女兒身，要是男兒，你這樣的性格容易惹出禍事。」
國舅剛說完這一句後，忍不住的吐了一口血出來，一向在家人面前很少落淚的皇后，雙眼已經淚眼朦朧，她著急的擦拭著國舅嘴角的血跡，一邊焦急的念叨著，「怎麼還不來？這個奴才，本宮定要賜她死罪……。」
蘇蔻青冷著一張臉，聽著這兄妹倆的臨別之言，堅硬的心也慢慢變得有些難受起來，她難受的不是皇后，她難受的事她自己，還有對皇后的厭惡，就是因為這樣一個無底線的彌補，不但把百年世家給搭了進去，還落得這一個連香火都沒有留下的境地。
她難受的是，皇后身在福中不只福，有這麼一群愛自己的家人，為什麼偏偏要執拗的去選擇皇上，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不堪，也讓自己的家人全都因為自己而死，就算國舅再怎麼說不恨，那又怎麼可能，一切都是因為的錯，就要這麼多人來買單。
她真正的心疼的人卻是國舅，本來是風光無際的戰神，因為自己妹妹所謂的幸福，被人在最好的年華里囚禁在這京城中，像個被打廢翅膀的雄鷹，想要飛出去，卻怎麼也飛不出去，還要被人不斷地折辱，試問，誰能不恨？反正她是不能去釋懷的。
也不知道皇后上輩子是做了多少的善事，這輩子才能遇見這麼好的家人，不過，國舅一家也是夠慘的，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
就在蘇蔻青心情複雜的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邊的皇后和國舅還在繼續說著臨終之言。
國舅對著她緩緩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妹妹，哥哥想要告訴你的是，承認自己做錯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改了重新來過就行了，有時候，這也算是一種美談，你放棄吧，對著這個妹夫，哥哥比你更了解他，他是不會讓張太院來的。」
皇后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定定的看著國舅，嘴蠕動了幾下，話始終沒有說出口。
國舅也不在意，繼續說了起來，「之後的事，就不用說了，你全心全的為著他打算，我們扶持他繼承大統，他卻恩將仇報，轉過頭來就開始收拾我們家，甚至連你都站在他的那邊，我們早就還想到的，一個連亂臣賊子，謀篡了最疼愛他兄長的皇位，他能好到哪裡去。」
「妹妹，其實走到今天這一步，哥哥給你說實話，曾經有段時間，真的很恨你，恨不得在你小的時候就摔死你，可當我冷靜下來的時候，發現，這樣的恨不長存，過了那個生氣的點後，就無所謂了，剩下的更多的是對你的心疼。」
「妹妹，哥哥今天和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解開你心頭的結，父親，母親，還有哥哥，我們每個人都愛你的，比任何人都要愛你，只是那時情況所迫，就算哥哥也一樣被放在後面，就算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我們也不曾怪過你，這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把這一切都背負在自己身上。」
「真的，父親母親臨去的時候，他們親口給我說的，他們不怪你，不是你的錯，反而對你的愧疚，他們為人父母的，只有下輩子才能彌補這個過錯了，下輩子，他們還希望你當他們的女兒，哥哥也一樣，也希望你能繼續當哥哥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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