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救救攬月
話音未止，蘇靜月便滿臉激動的直搖頭，貝齒直直將昔日殷紅嬌潤的唇畔咬得泛白，看向蘇蔻青的目光宛若在看瘋子一般難以置信。
「這可由不得你！」
蘇靜月的拒絕是蘇蔻青意料之中的，然而她只是淡定的挑了挑眉冷聲道：「如果你不想自己還未出嫁前便落了個與外人合謀陷害嫡姐的名聲吧？」
「蘇蔻青，你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女人！」
蘇靜月不甘的怒吼從身後緩緩傳來，蘇蔻青並未回頭，唇角微微勾起，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笑意卻未曾到達眼底，眸中反而一片悲涼。
「動作最好快點！我可沒什麼耐心，倒是很樂意去宮中拜會拜會溫裕貴妃…」
蘇蔻青一字一句吐出的話語沒有任何溫度卻字字誅心。
話音剛落，身後的叫罵聲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片寂靜。
蘇蔻青不再言語，因為她知道，蘇靜月妥協了。
縱使她和陸姨娘再怎樣母女同心，再關乎自己命運時，她終究是比誰都還能狠得下心。
亦如司玉徹先前為了拉攏鎮北侯府而對自己求娶，甚至不惜對蘇靜月持劍相向一般。
蘇蔻青並未急著回自己院子，她茫然迷離的走在被鵝毛大雪覆蓋著的府中，或是太過用力溫熱的鮮血仍然源源不斷的從蜷起的指縫間溢出，然而她卻不曾去管。
漸漸的，只隱隱約約覺得這片天際間似乎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心中孤寂，麻木。
恰在此時，一陣將積雪踩地咯吱作響的動靜驀地闖入耳畔，蘇蔻青猛然回神正欲抬頭，獨特的味道便若有若無的湧入鼻翼間。
緊接著帶著熟悉溫度的擁抱便朝她覆了過來，蘇蔻青並未反抗，少有乖巧的任來人將她圈入懷中，隱隱約約間覺得這天氣似乎也沒那麼冷了。
蘇蔻青靜靜地將下顎擱置在來人清瘦的肩膀處一言不發，隱約間察覺來人執起她緊緊攥住的那隻手輕輕扳開查看，緊接著若有若無的長嘆落了下來，蘇蔻青頓時覺得眼眶一酸，連同眼淚也再難控制，洶湧而出。
院內焦急等待著汀蘭一見蘇蔻青失魂落魄的模樣便慌了神，急忙將兩人迎了進去，再加上她第一次見到平南王來到蘇蔻青院子裡頓時有些無措。
「先別忙著慌，打一盆熱水來…」饒是司祁衍見得她這般舉手無措的模樣也不由得失笑出聲，溫聲安撫道。
汀蘭火急火燎的將水端來後，便貼心的退了出去，安靜的守在門口。
屋內一時寂靜無聲，蘇蔻青少有軟弱得時候，此時，司祁衍淡淡注視著她略顯紅腫的眼眶不由得搖了搖頭，卻也並未言語低頭為她處理起血肉模糊的傷口來。
即使蘇蔻青再怎麼忍耐，當藥物接觸到傷口時也忍不住一顫卻強撐著不肯吱聲，見狀，司祁衍無奈低嘆道：「以後，別再這般傷害自己了。」
「你不問我怎麼回事？」
蘇蔻青回過神來，注視著司祁衍為自己處理傷口時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逐漸浮起點點異樣，仔細打量著眼前人的神色開口問道。
「即使本王問了，你也不會說，索性倒不如不問…」聞言，司祁衍頭也不抬的應道，包紮傷口的動作未停，冰涼的指尖時不時觸到蘇蔻青的皮膚，惹得她悄無聲息的紅了耳根。
蘇蔻青頓時一噎，仔細想想也是，她若是當真說出什麼前世今生的話語，只怕會被眼前人認為魔障罷了。
況且，她也並未打算和任何人分享前世那些狼狽不堪的過往。
兩人一時無言，就在此時，一道驚天動地的尖叫聲驚動了蘇蔻青，只見她赫然起身走往屋外，打探情況回來的汀蘭臉色不好小跑到蘇蔻青身邊焦急的說道。
「小姐，不好了！攬月小姐不知怎麼的掉入湖畔中，人已經撈了上來卻是出氣多進氣少，只怕是不行了！」
「你說什麼！」聞言，蘇蔻青猛然怔住，反應過來便頭也不回地朝院外跑，突然，似乎想到什麼一般，頓止腳步口頭朝屋裡看去。
然而，屋內早已經沒有了任何身影，徒留一支淺藍色的雕花瓷瓶孤零零的被擺放在桌案上。
她便來不及多想便朝著攬月落水的方向疾行而去。
雖說近日以來下雪不斷，卻也放晴了一陣，只是時不時落下些飄雪，因此湖面上只凝結起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府中來回打掃的下人都格外小心，更何況胡姨娘悉心照顧的攬月又怎會這般不小心掉進湖去？
蘇蔻青還未來得再加思索，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便響徹天際，那猶如失去一切的哭聲當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聽出那是胡姨娘的哭喊聲，隱隱約約間還有鎮北侯厲聲質問的動靜，蘇蔻青面色微變，心中漸漸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腳下步伐越發加快。
她想也不想的朝著人群中擠去，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濕漉漉躺在地上的稚糯身影，看上去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
想到這身影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叫著自己姐姐，蘇蔻青不由得心中一疼，眸底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冷芒。
「我的孩子，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見到府醫臉色鄭重的對鎮北侯搖了搖頭，胡姨娘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叫，也不知她如何生出掙開拉扯著她侍衛的氣力，想也不想的將那面容因溺水而變得青紫的孩童攬入懷中。
「別動她！」
見狀，蘇蔻青心中暗道不好，急忙走上前去將攬月放平在地面上，緊接著半蹲著側耳在那小小的胸膛處聽著什麼。
並未聽到任何動靜的蘇蔻靜面色劇變，心漸漸的沉了下去，只見她似乎想到什麼似的，雙手疊在一起，瘋狂的按上的攬月的胸膛，一次又一次用力擠壓。
見狀，周圍的人紛紛對蘇蔻青投出不解的目光，想破頭也不明白她此舉意欲何為。
「二小姐，求求你救救攬月——」
然而，胡姨娘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面若顛狂的朝著蘇蔻青叫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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