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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耀說著眼睛就紅了。
武澤玉雙拳握緊。如果他當時沒有誤傷他人,如果他當時能夠再冷靜一點……
現在想這些也都毫無意義了,武澤玉低下頭,他們家在玉蘭城已經沒了立足之地,而罪魁禍首就是他。但他好恨,最恨的就是甑常在,他現在沒有能力,如果有,他一定會報復甑常在,報復甑家,他要把他受到的痛苦和屈辱都讓甑家也嘗受一遍。還有那些對他落井下石的狐朋狗友,喊著要他殺人償命的人,還有警局裡那些對他推推搡搡嘲笑諷刺他的警察,拘留所里欺負他的犯人……
武澤玉的指甲深深扎入掌心。
「爸爸,你別難過,我們以後一定能夠衣錦還鄉,大哥他不是賺了很多錢,又是魂力寶石鑑定師嗎?如果我們聯繫上大哥,我們家的困難肯定都能解決。」武澤蕊滿心期待地安慰他爸。
武耀心情更為複雜。
譚真真輕輕拍撫丈夫的胳膊。
看兒子那樣,武有容有什麼氣也都消了,再聽到武澤蕊的話,不禁奇怪道:「小蕊說的大哥是誰?」
武耀和譚真真再次互視。
武澤蕊正要回答。
「就是澤非。」譚真真先一步開口。
武有容陡然聽到這個很久沒有聽到的名字,還愣了一會兒,「澤非?你是說你兒子小非?」
譚真真點頭,忍不住帶著點炫耀地說道:「爸,你前面昏迷,有些事情您還不知道,我跟您仔細說說,小非他現在可出息了。」
武有容聽完陶顓的事,沉默良久。
武澤蕊帶著點興奮說:「當初大哥就是在大學洲的科研城,這裡是大學城,距離科研城也不算遠,你們說我們在這裡會不會更容易聯繫上大哥?」
武耀和譚真真都沒回答。
武澤玉發出一聲嗤笑。
武澤蕊變臉。
「武澤非的事先放在一邊。」武有容很冷靜,他可不認為離家十多年、連姓帶名都改了的武澤非能回過頭幫助他們一家,他轉而問兒子:「你們還能聯繫上幫助我們的人嗎?如果能,看能不能委託對方幫我們家把房子賣掉,把家裡資產都轉移出來。」
譚真真小心回答:「家裡能帶出來的資產都已經帶出來,包括家裡存的古董和字畫一類也都在昨天被對方打包運送過來。如今就只剩下不動產沒有處理。」
武有容驚訝,「對方倒是為我們想得周到。對方有沒有說到底欠了你爺爺什麼恩情?知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武耀搖頭。
譚真真欲言又止。
武有容指了指兒媳,「小譚,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譚真真看看丈夫,又看向公公,說道:「我在猜幫我們的人會不會就是澤非。」
武耀在旁邊沒說話,他們被帶出玉蘭城,他和妻子就討論過幫助他們的人是誰。很快就想到了武澤非,而武豁達一直都很寵愛武澤非,對他極好,什麼壓箱底的功夫都教給了他,對於武澤非來說不就相當於是恩情?
武有容又坐起來一點,「倒也……不無可能。」
「不會吧?幫我們的人就是大哥?他怎麼不見我們,還那么小氣?」武澤蕊脫口道。
「小氣?」武有容表情陰暗。
武澤蕊看不出她爺爺的心情,很以往一樣,想到什麼就說道:「是啊,大哥賺了那麼多錢,聽說至少有三五十個億,他還認識任家太子爺,又是魂力寶石鑑定師。他把我們一家接過來,就這麼不管了?還讓我們住那么小的房子?媽可是他親媽,我和哥可是他親兄妹!」
武澤玉再次發出嗤笑。
武耀臉色也不太好看。
武有容對武耀和譚真真道:「小蕊的教育,你們也得上心點。小玉差點被他的衝動和暴脾氣毀了,小蕊要是也這麼天真下去,將來還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虧。」
「爺爺!你怎麼這麼說我?我哪裡說得不對嗎?」武澤蕊不依,跺腳噘嘴。
武有容拍拍腿邊,示意武澤蕊過來。
武澤蕊乖乖地靠過去,趴在祖父身邊。
武有容摸摸孫女兒的頭,憐愛地道:「小蕊啊,你媽和你還有你哥雖然和澤非有血緣關係,但早在他十歲離家出走,我們沒有把他找回來後,他和我們家的緣分就已經斷了。如果這次幫我們的是他,你也別指望人家能對我們付出多少,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他是在償還你們祖爺爺對他的恩情。況且他幫的已經夠多了。」
武有容抬起頭,問兒子兒媳:「我們的新身份卡是不是大學洲籍貫?」
「是。」
「你看,」武有容又對孫女說:「你知道要辦一個新身份卡有多難嗎?而大學洲的籍貫身份卡,那不止是要花大價錢,你還得有關係才行。就算我們家在鼎盛時期,想要到大學洲旅行可以,但想要辦一張大學洲的籍貫身份卡,卻基本不可能。可以說,只這套身份卡,澤非欠我們家多少,也都還清了。」
「好了,你們也都別喪著一張臉。」武有容打起精神,「我們既然到了新地方,又有了新身份,那就好好重新開始,我們家的武館沒了,但功夫還在,武館想開依然能開起來。啟動資金就把玉蘭城的武館賣了,我們也別住在大學城,找個小一點的城市,買一塊小一點的地皮,日子還是一樣地過。」
武澤玉微微挺起腰身。是啊,在這裡,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犯罪底細,他就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