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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偏過頭去看,秦嫿閉著眼睡的正香。
他折出屋子去尋紫蘇,兩人站在長廊下,小廝道:「紫蘇姐姐快去將小夫人喊醒吧,世子爺喝了些酒,眼下怕是得有人看著。」
紫蘇皺眉:「怎的不去胡側妃院中?」
小廝百般搖頭,面色上更是難看的緊:「若是能扶過去,又如何還能出現在此處。」
說完,小廝轉身回去前廳。
紫蘇推開門進去,還沒出聲就瞧見秦嫿懵懂的睜開眼,怔忡的望著榻上的沈澈。
「小夫人,若是側妃那邊來要人,這可怎麼是好?」紫蘇扶著她起身。
秦嫿放下話本子,剛走到沈澈跟前就聞見一陣酒味,她沒應紫蘇方才的話,反倒說:「去燒些熱水來。」
紫蘇稍稍愣神,而後出了屋子。
看著酣睡的沈澈,秦嫿走到窗戶邊,打開小半扇窗戶,等酒氣散些她才又關上。
等了一陣子,秦嫿單手支在窗戶旁的案幾沿邊,想起方才紫蘇的那番擔憂,她抿唇清冷的露出一個笑。
要人怎麼辦?
能怎麼辦。
她正愁找不到機會得罪那位胡側妃,等她先出手呢。
目光漸漸移到沈澈面上,這不,機會就來了。
紫蘇抬著銅盆進來,跟秦嫿一道,將不省人事的沈澈扶上床,待紫蘇退出去,秦嫿才別開眼給沈澈褪下外衫和鞋子。
擰了帕子正要給沈澈淨面時,紫蘇忽然進來,小喘著氣:「胡側妃那邊來人了。」
秦嫿手指頓了頓,直起身將帕子丟進銅盆里。
轉身對紫蘇道:「咱們去看看。」
「小夫人,來的人是側妃身邊的嬤嬤,您小心吃虧啊。」紫蘇擔憂秦嫿。
這府上,除了側妃就只有她,而她無權無勢,身後更是沒有人。
秦嫿笑了笑:「是人是鬼,總得會會才知道。」
兩人慢條斯理的到了院落門口,秦嫿瞧著揣著雙手的年長嬤嬤,做足禮數的欠了欠身子。
那嬤嬤也是個狗仗人勢的,開口就道:「今兒是世子爺與側妃的大喜之日,還望小夫人交出世子爺。」
秦嫿眼神明亮,「嬤嬤這話是從何說起,世子爺是自個兒來的,又不是妾身非要拽來的。」
嬤嬤皺眉,見她這般伶牙俐齒:「不過是個小小侍妾,你竟敢對側妃無禮。」
「無禮倒是沒有,只是嬤嬤您這樣逼妾身,倒是不知您借的誰的勢。」秦嫿笑意漸隱,面色上帶了點冷淡,「行了,世子爺已然睡下了,妾身沒那麼大的本事去叫起來。」
話音剛落,秦嫿就看見那嬤嬤身後忽然竄出一道桃紅身影飛快朝她撲來,隨即而來的巴掌更是在她意料之中。秦嫿也沒避開,生生受了這一下。
紫蘇嚇得護住她往後退。
秦嫿咳嗽幾聲,嘴角滲出了點血跡。
「你個小妖精,你渾說什麼呢,若不是你故意勾引世子爺又怎會撇下我,你趕緊將人給我交出來。」
胡側妃的聲音又細又尖銳,吵得秦嫿耳心疼。
她反握住紫蘇的手,暗地掐了掐,紫蘇會意,跑回屋子裡去喚沈澈。
周遭已然沒了人,秦嫿抬起頭,直勾勾的望向近在咫尺的胡側妃,她揚唇一笑:「聽說胡側妃的哥哥,可是個殺人犯啊。」
「趁紅樓被封,掠走趙公子的妻子,還將人凌/辱致死。」
「胡側妃又是哪裡來的臉,跟妾身在此處亂吠。」
這幾句話戳中胡側妃的傷心處,她又氣又急的撲上去,作勢要撓秦嫿的臉。
秦嫿堪堪避開她的手,耳尖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她尖叫一聲,抬腿狠狠朝胡側妃的小腹上踹去。這一腳她用了十足十的力,胡側妃痛呼著朝後仰去。
沈澈出來時,看到的就是胡側妃欺身去打秦嫿的場景。
他本還有些醉意,這般一鬧,瞬間清醒過來。
快步走到秦嫿身側蹲下,將人護在懷裡,略帶猩紅的眼落在秦嫿臉上,他恍然看錯了人,手指都下意識使了力,喉頭微哽的去捏秦嫿的腕子。
胡側妃看見沈澈過來便將秦嫿抱在懷中,她嗚咽的指著秦嫿大喊:「你個賤人,都怪你。」
沈澈抬眼,惱羞成怒的看著她身後不敢動作的嬤嬤:「你是死人嗎,不知道攔住她。」
「世子爺……」嬤嬤正欲開口,然沈澈扶著秦嫿起身,冷眼看著胡側妃:「我迎你進門,不是叫你這般張狂無禮的。」
胡側妃淚眼朦朧:「可不是你自己願意娶我的嗎?」
「不是。」沈澈攔腰抱起秦嫿,「若不是聖上下旨,我此生都不願見你。」
這話說來奇怪,秦嫿抬眼悄悄掃過沈澈的側臉,又將目光落在胡側妃身上,只見她面色灰白,眼中毫無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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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鬧,秦嫿跟胡側妃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回門前沈澈怕她再給秦嫿找惹麻煩,索性睡在了書房。直到歸寧,沈澈沒法子,陪著胡側妃一道回了胡家。
這幾日天氣甚好,秦嫿自己扎了個雞毛毽子,跟紫蘇還有幾個小丫鬟在院子裡踢著玩。
剛坐下休息,她就瞧見管事的來稟報,說皇后娘娘宮裡來人了,請她進宮一趟。
幾個丫鬟都回頭看她,秦嫿起身,笑著道:「你們玩。」
紫蘇上前一步:「小夫人,奴婢陪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