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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嫿還站在原地, 腦海中不斷迴蕩著方才傅時珣說的那句話。
秦妙書瞬間回過頭去, 下意識看到了立在傅時珣身後的裴景行, 她眨眨眼睛, 快速移開視線看著傅時珣。思量再三, 正打算行禮時,發現秦嫿始終背對著他們,趕緊伸手拽拽秦嫿的衣角。
兩姊妹一前一後站著, 秦嫿神色複雜, 眉眼間絲毫沒有方才的笑意。
她捏著帕子行禮:「臣女見過王爺,裴公子。」
傅時珣看著她淡漠神色,心頭閃過痛意,抿著唇角道:「免禮。」
秦嫿心裡思緒雜亂,想一個人靜一靜, 想起方才這幾位婦人口中的言語, 她也不太想與傅時珣繼續待在一處。
正打算拉著秦妙書告辭時,秦嫿忽然看見久久等不到人而尋過來的秦夫人, 她神色稍凜,快步迎過去挽住秦夫人的手。
「怎的在此處待了這樣久。」秦夫人的目光全然都在秦嫿身上, 她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傅時珣也在此處。
秦嫿緊緊握著她的手道:「阿娘,咱們快些過去吧,不是說要去用齋飯嗎。」
話音剛落, 秦嫿還沒等到秦夫人的回應,她就聽見身後沉穩的腳步聲。
「秦夫人。」傅時珣略一欠身以示見禮。
瞧見傅時珣後,秦夫人低呼, 而後福了福身子:「攝政王殿下怎會在此處?」
傅時珣稍稍側了身子,餘光正好能看見方才那幾個婦人的模樣,他淡聲道:「本王方才聽這幾位婦人議論,秦家四姑娘糾纏本王,但是沒想到,這年頭睜眼說瞎話的人多了不少。」
秦夫人這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越過傅時珣去看那幾人,神色不怎麼好看,莫名開口道:「我秦家女從不需要糾纏旁人,倒是劉夫人,令嬡今年十六了吧,怎的連親事都還沒定下。」
劉夫人便是方才那個讓秦妙書一眼就看出來的婦人,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提起自家的姑娘,劉夫人怎麼看秦家姑娘怎麼覺得,自己生的那幾個樣樣不如人,不說家世門第,單論容貌這樣淺顯的東西,劉家幾個女兒都比不上秦家女。
她正想開頭道歉時,秦嫿稍稍別了臉,語氣並不怎麼友善:「方才說起那些編排人的話時,不過就是因著我是從外頭剛找回來的,算不得秦家姑娘,而且身邊也沒有秦家長輩,所以才那樣理直氣壯吧。」
「這會子怎麼了?我阿娘一來,便想服軟了?」
「有本事把方才那些骯髒話語給我阿娘再說一遍可行?」
劉夫人被奚落的險些想要轉身逃跑,可偏生傅時珣與裴景行就立在一旁看著,她若是就這麼走了,傳出去豈不是旁人笑掉大牙,她以後還要怎麼在京城貴婦圈子裡頭生存。
思及此,劉夫人厚著臉皮表示歉意。
秦嫿冷冷嗤笑:「不知所謂。」
秦夫人抬手拉她一把,對秦嫿搖搖頭,而後將視線落在傅時珣身上,她方才其實模糊的聽見了傅時珣的話,那番話眼下想來的確是突兀,可到底也是為了解秦嫿的臉面著想。
心頭稍稍吐出一口氣,秦夫人淡聲道:「劉家姑娘婚事尚未著落,本就是無人問津的年歲,如今又有個劉夫人這樣的母親,此番想來,怕是難上加難了。」
劉夫人漲紅一張圓臉,方才秦嫿那事本來就不是出自她口中,她也只不過道聽途說罷了。
可眼下一個傅時珣,一個秦夫人。
這兩人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人,偏生其他兩個人縮著脖子裝聾作啞,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她說話。
劉夫人咬了咬牙,實在沒了法子,只能緩慢上前一步,梗著脖子行禮:「今日是我唐突,還望攝政王殿下與秦夫人莫要怪罪。」
「你該道歉的不是本王。」傅時珣冷著一張臉,稍微側了些身子將秦嫿露出來。
劉夫人一直在強撐,現在聽聞傅時珣要讓她給一個要被賠罪道歉,瞬間沒忍住紅了眼睛,她擰著眉頭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清她的模樣,秦嫿往秦夫人旁邊挪動兩步,淡聲道:「小女不需夫人道歉,只希望日後不要再做這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劉夫人下意識看她一眼,就連傅時珣也回頭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秦嫿抿緊唇角,挽住秦夫人的胳膊腳尖微動。
秦嫿抿唇低聲道:「是誰來讓你們做這種事情的,那便去找誰,也的確沒有必要這般為難小女。」
「畢竟,」秦嫿欲言又止,而後抬眼看了看傅時珣,舔舔唇角輕聲道:「我從來沒有糾纏過誰。」
話音剛落,傅時珣呼吸一滯。
她的確是從未糾纏過何人,從失去記憶之前,她便本分守禮,後來再遇見,她也總是嫌棄自己。
傅時珣神色怔忡,劉夫人三人立在一旁不敢輕舉妄動,裴景行見狀,抬手碰了碰傅時珣的肩膀。
回過神來的他冷漠的掃過那幾人,「今日看在四姑娘的份上給你們一次機會,好好把握,若是下次再犯,本王絕不姑息。」
三人行禮後快步離去。
秦夫人這才有工夫道謝,福了福身子:「方才多謝王爺為嫿兒解圍。」
「應該的。」傅時珣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秦夫人神色微愣,但也不執著去了解那話中是何意,拉住秦嫿的手正要轉身,傅時珣忽然喊住了秦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