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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了眼神色莫辨的兄長,她心中起了不好的念頭:「二哥,你可別動歪念頭。」
「呵,」胡二公子冷嗤,眼神卻是怎麼都收不回,「念頭究竟歪不歪,動了才得知道。」
胡六姑娘怕他惹事,心頭惴惴不安。
但轉念一想當初秦錦繡那事兒,胡二公子也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
況且他那只有自家人知曉的隱疾,秦家若是曉得了,怎麼肯將幼女嫁給他。
而這邊,秦嫿轉了彎才敢回頭去看。
她用力繃緊嘴角,「你方才說那男子是何人?」
「胡二公子。」寶珠低聲附和,「人很是差勁,昨兒年底他殺了人,這事還被鬧了上衙門。」
秦嫿腦里混亂一片,擰眉追問:「竟這般嚴重?」
「可不是。」寶珠左右瞧了幾眼,將自己知道的秦錦繡那事,如數告知秦嫿。
話音剛落再抬眸,只看見秦嫿的唇拉成一條直線,臉色發白,眼底甚至還泛著淡淡的青色。
瞧著實在唬人,寶珠咽下話不敢再繼續。
她趕緊扶住秦嫿的手,趕忙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沒事。」秦嫿搖搖頭,按了按有些發悶的胸口,眼前一瞬一瞬閃過白光,強撐著繼續走:「咱們快去找三姐姐吧,我想歇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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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裳,秦嫿用了些溫水,那股不快才堪堪消散。
跟著秦妙書翻身上馬背,秦嫿有些害怕。
見她瑟縮,秦妙書大笑著安撫:「四妹妹不要怕,姐姐陪著你。」
這兩句很是讓秦嫿感動,當然若是她沒有被人口頭一激,就策馬追上去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三姐姐。」秦嫿眼睜睜看著她走遠,聲音也隨著風飄散。
攥著韁繩的手指越發用力,她四處張望,在馬背上失措不安,眼裡的慌亂怎麼藏都藏不住。
傅時珣從東門走進馬球場,望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想也沒想,下意識抬步朝秦嫿這邊而來。
身側忽然飛奔過一匹黑馬,傅時珣看見秦嫿的眼朝他這邊看過來,呼吸一滯。
秦嫿眼睛一亮,彎起嘴角朝他揮手。
傅時珣手指微動,剛舉到半空中,他聽見秦嫿著急喊:「哥哥快來救救我。」
「……」
傅時珣渾身僵硬,眼裡閃過一瞬懊惱,直到周遭的視線遙遙遞來,他才後知後覺的收回胳膊。
方才從自己身邊經過的那人,是一身月白長袍的秦讓。
他站定,看見秦讓伸手攔腰將秦嫿從那匹馬背上撈過來,按在身前抱好。
「哥哥好棒!」
秦讓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皺眉問:「誰讓你一人在馬背上的。」
「三姐姐!」秦嫿似乎有些動氣,小嘴喋喋不休:「我以後再也不相信她的話了,騙子。」
兩兄妹的聲音越來越遠,傅時珣心口有些吃味。
尤其是看見秦讓當著滿馬球場的人,那般坦蕩的將人摟進懷裡他就不爽,他曉得那是兄長,卻還是覺得方才那一幕有辱斯文。
思及此,傅時珣臉色陰沉,抿著嘴角往看台上走。
一行人跟在他身後小心服侍著,看見他的臉色時,心口顫顫,也不知是如何得罪了他。
同樣將秦嫿看在眼裡的胡二公子淺淺揚唇,眼裡閃著奇異的光。
他遠遠凝望著她的笑臉,心中湧起縷縷猙獰的思緒。
這樣美好的姑娘,真想將她按在身下狠狠撕/碎。
思及此,胡二公子伸出拇指摩擦著嘴角,偏頭看了眼小廝,對方會意轉身離席。
秦嫿被秦讓抱在馬上溜了好幾圈,先開始她還興致高昂,直到腿/根隱隱有火辣的痛感傳來時,秦嫿實在坐不住了。
她一把拉住秦讓的手,討好的捏了兩下手心。
秦讓睨她:「怎麼?」
「好哥哥,你帶我去後頭廂房成嗎?」秦嫿彎著眉眼笑,一副諂媚嘴臉。
秦讓收緊韁繩停下馬,又看她一眼:「哪兒不舒服?」
這話實在是不好對秦讓說出口。
於是他看見秦嫿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又羞又急的伸手捂住臉,從指縫間露出兩隻圓圓的鹿眼,眸子亮晶晶的,歪著腦袋湊過去。
見她夠的艱難,秦讓體貼的彎腰,他聽見秦嫿扭扭捏捏的說:「哥哥,我腿疼。」
「腿疼就腿疼,你臉紅個什麼勁兒。」話音落,秦讓又覺得不對勁,他默了瞬,輕咳一聲,大掌揉了把秦嫿腦袋,「哥哥帶你去換衣服?」
秦嫿乖乖點頭,等到馬兒走動時,她才緩慢的放下手。
掩耳盜鈴般的左右看了幾眼,輕輕鬆口氣。
坐在看台上的傅時珣看見她的動作,眼神沉沉,心口不受控制的動了兩下。
忘掉他之前的秦嫿溫柔謹慎,眼下的她明媚靈動。
傅時珣這才發現,不管哪一個,都讓他好歡喜。
正沉溺於這無邊際的思緒間,傅時珣無意間發現青武欲言又止的立在他身側。
傅時珣偏頭,眼神示意。
青武半蹲下去,低聲道:「方才小的瞧見胡家那位身邊的小廝,給了後廂房服侍的丫鬟一包東西。」
「看清是什麼了嗎?」傅時珣斂眉。
「是小紙包,不知裡頭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