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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傅時珣指尖微動。
暗沉的眸色間泛著細微的笑意。
古玉見狀,快步離開此處。
傅時珣單手背後,漫不經心的走到秦嫿跟前,垂眸盯著她輕顫的睫毛:「當真?」
「聽不懂你再說什麼。」秦嫿別開臉,抿著唇角。
眼看著她裝不懂,傅時珣伸手拂過她肩頭的發,月色下,映襯的傅時珣眉眼愈發柔和。
秦嫿沉默片刻,輕咳一聲:「你何時回去?」
「這都要趕我走了。」傅時珣輕笑,指尖捻起幾根碎發纏繞在指骨上。
秦嫿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咬牙道:「王爺,你不要臉了?」
傅時珣輕輕嗯了聲,「不要了。」
「比起你,臉面算什麼。」
秦嫿的心跳加快了些,她不動聲色的側過身子看旁邊,避開傅時珣的視線抬手揉了揉心口,緩緩吐出口氣不再接話。
怕她生氣,傅時珣也不敢說的太過。
想了想回應道:「再多陪你一日,明日便要回去了。」
秦嫿這才偏過頭去瞧他。
傅時珣嘴角噙著笑,眼睫低垂,在眼底打出淺淺光影。
「你笑什麼?」秦嫿惱羞成怒,擰著眉頭氣急敗壞的問。
看著她跳腳,傅時珣神色認真了些,叮嚀道:「記得你說過的話。」
秦嫿擰著帕子跟他唱反調:「忘了忘了。」
「不要愛上別人。」傅時珣抬手曲起手指,往她額角一彈,「嗯……你跟她哥哥更不可能。」
「機會記得留給我,別給別人。」
傅時珣自言自語的本事越來越大,秦嫿聽的頭疼,踮起腳捂住他的嘴:「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我阿娘給我相看親事。」
「嗯,看吧。」傅時珣淡聲道,溫熱的氣息吐在秦嫿的手掌心,難受的秦嫿一哆嗦趕緊收回手。
「君子不奪人之好,我若是定了親你就更沒機會了。」秦嫿笑的嘚瑟。
傅時珣眼神克制,微微一笑道:「可我從來不是君子,為了你我也可以不擇手段。」
秦嫿呼吸一滯,轉身就走。
傅時珣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嘴角的笑容漸隱。
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任何事有過執念,唯獨秦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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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夫人被古玉安排的婢女帶著出宮,而秦嫿則是在古玉的殿裡換衣裳。
為秦嫿定做的是一套水藍白紋相間的騎馬服,褲腿收攏,腳蹬一雙皮靴,頭髮被婢女編成辮子梳成了高髻,頗有幾分英姿颯爽。
古玉繞著秦嫿轉了幾圈,笑著打趣:「這套衣裳著實襯你,攝政王若是瞧見,只怕是眼睛都移不開吧。」
「你又笑話我。」秦嫿掐她的臉,對著銅鏡轉了個圈,勉強道:「那就這件吧。」
東郊距離王宮還有小段路程,傅時珣與古寧策馬前往,秦嫿與古玉在馬車裡坐著。
兩個小姑娘說著悄悄話,只聽見窸窸窣窣的,並不知曉再說什麼。
傅時珣半眯著眼看了看四周,緩聲道開口:「南蠻風景果真是不錯。」
「王爺可要多留幾日?」古寧剛說完,卻又想起什麼,一拍腦門笑開:「倒是孤記岔了,王爺何時歸京?」
傅時珣勾勾唇,回頭瞧了眼馬車,「最遲明日。」
「明日朝中恐會忙些,孤怕是送不了王爺。」
「無礙。」傅時珣捏著韁繩的手指緊了緊,偏頭看著他道:「秦嫿與秦夫人,本王就拜託給太子殿下了。」
古寧與他對上視線,兩人眸光交匯處,是古寧的試探與傅時珣的堅決。
不多時,古寧緩緩移開眼。
他笑了笑,似玩笑般輕聲道:「王爺待四姑娘,還當真是情深義重。」
「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太子殿下並不知情。」傅時珣微微抬起一些下顎,唇角緊繃:「此次前去危險重重,本王若能活著回來,必回親自前來南蠻向太子道謝。」
「孤既帶了秦家二位前來,自然會照顧好她們。」承諾完,古寧詫異挑眉:「這世間,難不成還有王爺拿捏不定的事情?」
傅時珣終於笑了:「因為有了軟肋,所以做事總是瞻前顧後,如今將其送至南蠻,本王心中甚安。」
「王爺不必擔心。」古玉猶豫一陣,開口道:「孤定會替王爺好生照顧她們。」
路上磨蹭一陣,終於到了東郊。
侍衛已然牽了馬候著,秦嫿剛下馬車,就瞧見傅時珣直直盯著她看,摳摳眼底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古玉拉著跑了過去。
「嫿兒,你騎過馬嗎?」
古玉遛著她的馬隨口問道。
秦嫿摸摸面前的黑馬,記起先前馬球場上被秦妙書丟下的經歷,思量再三,還是咬著唇搖搖頭。
「就知道。」古玉勾唇一笑,回頭朝傅時珣道:「王爺,你可否教教嫿兒騎馬?」
秦嫿瞪大眼睛,伸手去拽她的衣裳,低聲道:「古玉!你做什麼。」
古玉沒搭理她,倒是傅時珣挽著袖口往這邊走來。
他站在秦嫿面前,抬手摸了摸黑馬的鬃毛,點頭應下:「可以,公主自便。」
說完,古玉朝秦嫿擠擠眼睛,策馬離去。
看著古玉兄妹兩一前一後的背影,秦嫿氣得丟了韁繩,往旁邊一站。
傅時珣將繩子捏在手中,一拍她的肩膀道:「上馬,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