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572.公審
在顏夢命人將李氏和周氏押回府衙時，百姓們便爭相報導顏夢這個鎮北王妃要親自審理李氏謀殺案地消息。
更有人去了周村打聽，於是顏夢當時說過話也被人挖了出來。蘭州府雖然地處西北，雖然比不上京城和江南，卻也有不少世家林立，有幾家便從中窺出些門道，然後迅速召集族老和族人商討。眾人這麼多年也算看明白了，王爺和王妃這兩位就不是按牌理出牌地主，而他們想要做的，不管對或不對都是一定會做到的！當然，迄今為止，他們二人做出的決定至少還沒有人覺得有錯的（這個主要還是因人而異，有些人至今也不贊同海貿，卻也不敢再公然反對就是）而世家之間最重要的聯繫手段便是聯姻，所以，儘管顏夢這番話是在周家祠堂說的，卻也以飛一般的速度傳向各地，不過幾日，就連遠在京城的李旭輝李首輔都聽說了。
顏夢和孟軒昂商量過，覺得沒必要攔著不讓消息傳播，他們的確有打壓世家的想法，但其實最真實的目的還是想推進律法的改革和普及，當然，更重要的是削弱宗族權力，加大律法的權威性。
再孟軒昂回來的當晚，顏夢便收到孟景帶回來的消息，周小寶根本沒死！
顏夢頓覺可惜，「那他人呢？」總不會也像顏秀那般，因為被派去做臥底而不能與家裡聯繫吧？
事實證明顏夢想多了，周小寶參軍不過一年多，最開始因為新兵統一在蘭州府轄下的朱家壩訓練，所以時不時的還能寫封信回家。但後來他們被送到了邊關，一下離家遠了，通訊就變得麻煩起來，加上入冬後韃靼時不時就會南下打草谷，他們這些新兵就都上了戰場，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訓練。
與周小寶一同去的人里也的確犧牲了幾個，比如村長的次子，但周小寶的確還活著，只不過受了不輕的傷——他被韃靼兵一刀砍在了左腿上。要知道，韃靼用的那種彎刀很是鋒利無比，而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因此那個和周小寶交手的韃靼兵可一點也沒留情！一刀下去，要不是周小寶躲得快，就不止是受傷了，只怕左腿都沒了。但儘管如此，那一刀也深可見骨，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加上別的傷，周小寶這三四個月都在養傷，壓根沒想起跟家裡聯繫，況且他覺得，家中有大哥大嫂和妻子在，也完全沒必要擔心。
周小寶是不擔心家裡了，卻沒想過家裡人會不會擔心他，眼見他大半年沒有消息回來，加上村里傳的謠言這才引發了後面的悲劇。
「王妃，屬下擅作主張已經讓人將周小寶接來了，估摸著明後天就能到。」孟景躬身道。
顏夢有些不悅的瞅了瞅他，「你現在倒是會替本妃做主了！」
「屬下該死！」孟景聞言嚇了一跳，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顏夢倒也沒有真的怪他，畢竟此案最後也是要通知周小寶的，她只是沒想好該怎麼說。
孟軒昂心疼妻子，不忍她為難，便將通知周小寶的事兒交給了孟景。「這是對你的懲罰！」
孟景高呼著「多謝王爺，多謝王妃」轉身告退，他可不是顏夢，自然不會管那麼多。
而顏夢也決定了，等周小寶到的次日便正式升堂審理此案。
周小寶一臉茫然的到了府衙，迎接他的正是孟景，只不過他還來不及問明知府大人為何找自己時就被孟景告知自己的妻子李氏殺害了自己的兄長。
孟景看著他慘白的臉突然就有些不忍了，也明白王妃在聽說自己將他接來時為何一臉的矛盾了，的確是挺殘忍的。
但孟景還是將事情經過詳細的告訴了周小寶，周小寶在沉默了很久後提出想要見李氏一面，孟景得了顏夢的命令便點頭同意了，甚至還親自陪著周小寶去了監牢。
李氏被關在牢里，心裡踏實了不少，她並不後悔自己殺了周大寶，可是當自己的丈夫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時還是流下了悔恨的淚水——悔的自然是當初沒有親自去打聽一下丈夫的情況。
「相公。」
周小寶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女人。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婚後二人也算琴瑟和鳴，雖說沒有多深的感情，但他是打心裡想和她好好過日子的。可是自己的妻子卻殺害了他最尊敬的兄長，雖然兄長的確做了對不起他們夫妻的事，而他也知道，名節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麼。
李氏見他久久不回應，一臉的痛苦和矛盾不由苦笑道：「事已至此，你我二人哪還是夫妻？今日你來了正好，不如寫下休書，你我之間往後再無瓜葛！」
周小寶聞言一怔，苦澀的回答道：「我並未想過要休了你。」
李氏心裡還是很感動的，只是正如她所說，他們的確不可能了。
周小寶不肯寫休書，卻也無法原諒李氏，因此匆匆離開。
而孟景也將牢里發生的事回報給了顏夢，顏夢聽了幽幽一嘆，道：「明日便升堂吧，儘快將事情處理完我們也該回京了。」剛剛收到消息，完顏濤欲派五十萬大軍南下。
翌日辰時，府衙鼓聲雷鳴，百姓們聽到鼓聲便知只怕是李氏的案子要過堂了紛紛趕往府衙。
顏夢身著大紅色親王妃朝服在春杏的攙扶下走上堂，下面原本師爺的位置則坐著李鴻，而李鴻的對面還添了兩把椅子，上面坐的是孟軒昂和小浩。
圍觀百姓們一看這架勢便知今日的主審正如瘋傳的那般是王妃。
而作為此案關鍵人物的周小寶自然也被請上了堂。
顏夢重重的拍了拍驚堂木，「肅靜！」待安靜下來便大聲道：「帶犯婦李氏，周氏上堂。」
孟軒昂三人看著顏夢的表現不由投以讚賞的目光。
李氏和周氏很快被帶上了堂，不同的是周氏一到堂上便喊起了冤，而李氏則是直接認罪。
關於李氏殺人，罪證確鑿，她無從抵賴，但礙於她也是受害者因此顏夢最終判定她流放黔南州。至於周氏，一開始還拒不承認是她挑唆周大寶對弟媳動手，但最後迫於顏夢的壓力還是承認了。
顏夢也沒有為難她，只打了二十大板便讓她娘家人帶走了。
「本來還應有賠償，但本妃念在你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從而網開一面。」顏夢嚴肅的對堂下跪著的李氏說道。
李氏感恩戴德的給顏夢磕了三個頭，隨後當著眾人的面再次提起休書一事。
顏夢卻覺得休棄不合適，李氏的確殺了人，可她並非蓄意殺人，因此提議和離。
「不論如何，你們也回去了！」
正是她這句話，最終才讓周小寶下定決心當堂寫了和離文書，然後便離開府衙回了軍營。
李氏的弟弟今天也來了，她的母親在聽說了女兒的事後病倒了，顏夢讓春杏給了他一百兩銀子，並給他帶了話。
「王妃說了，黔南州雖說比不得蘭州府，但也山清水秀的，你們母子是良籍，到了那裡可以買上幾畝地，總比留在蘭州府強！」
李健感激的對著已經空了的高堂拜了又拜，然後帶著銀子匆忙趕回了家，他要趕緊回去告訴母親這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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