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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聽到後面有小女郎信誓旦旦地說他一定能中。
她旁邊的公子嗤笑聲道:「金泉難射,世人皆知,他若是能射中,我今日就倒著走路。」
那小女郎瞪他眼:「看那位公子從容不迫的樣子,他一定能射中的!」
這話引起旁邊婦人小姐們的贊同,雲酈回頭,就見她們滿是信心地看著裴鈺安。
被這樣的氣氛感染,雲酈站在十數步外,看著玉質天成的青年,取箭搭弓,她的
呼吸快了快。
說不準裴鈺安就能射中呢?
長箭像一道疾風猛飛出,雲酈身體前傾,眼神盯緊了那道鐵箭,長箭刺入金泉,發出一道低低悶響,而後箭身微微搖晃,最後卡在金泉上。
雲酈握緊了雙手,朝前看去。
負責金泉見狀的人小跑上前,檢查了下,而後搖頭大聲道:「未射穿金泉。」
幾乎是話落,周圍一陣響起譏諷聲,是剛剛堅持認為裴鈺安司射不中的年輕兒郎,「我就說了是不自量力,你們還不相信!」
那群堅信裴鈺安能射中的女郎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看裴鈺安的眼神頓時沒有方才的歡喜,埋怨地道,「我們也沒想到他那麼能唬人!」
裴鈺安朝雲酈走來,那些話自然落入他的耳中,雲酈皺了皺眉,趕緊拉著他手腕離開這群人。
裴鈺安被雲酈牽著走了幾步,直到遠離了那群人,雲酈才鬆開他,裴鈺安臉上沒有任何失落,雲酈想了想,側頭對他說:「世子,你已經很厲害了,那金泉射穿了一半。」
「他們的話我沒放在心上。」裴鈺安淡定道。
雲酈遲疑地看著他,裴鈺安出生尊貴,聰穎過人,文武雙全,天之驕子,雖然說他說過金泉很難射,可他剛剛的確是信心十足的樣子。
「去射金泉前我九成九覺得自己要失敗。」裴鈺安對自己的有一個清醒的認知。
雲酈懵了下:「那你為什麼還要是去射?」九成九的可能,幾乎可確定射不中了,既然射不中,為何還要上前,浪費精力不說,還要被人議論裝腔作勢。
他笑了一聲:「我說過,想試一試。」
他微微垂著頭,說得簡單而直白,雲酈突然間福臨心至,明白了他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她喜歡。
所以他明知結果是失敗,明知可能會被人嘲諷詆毀。
可他還是願意去試一試。
去拼盡全力去賭那可忽略不計的可能。
因為她喜歡。
第98章 回京(後半截已替換)
雲酈的心忽然像是盪滿了如月牙泉般柔和的水,心裡的暖都要溢出來了。
她抿了抿唇,目光溫柔:「世子,我現在比得到那個月牙景還要更開心。」
月牙泉的景色雖天下聞名,可用過午膳,該逛的地方都逛完了,一行人打道回府,回府路上,雲酈雖然依舊要帶小糰子,但小糰子再不能占據她全副心神,總是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裴鈺安,又伸手偷偷握住他的手。
阿遠朝父母看來,裴鈺安神色如常地擋住她緊扣住他的手。
一行人回到客棧已是午後,雲酈臉上帶笑地從馬車上跳下來,就看到陳茉兒立在客棧門前,見她們一家三口下了馬車,小嘴一癟,然後蹬蹬蹬地往回跑了。
雲酈對陳茉兒倒沒有惡感,看上裴鈺安是正常不過的事情,裴鈺安出生尊貴,樣貌出挑,年紀輕輕已經官至從四品,頗有才幹,雖和離過,但並無嫡子嫡女,和頭婚不差什麼,自然能引起少女怦然心動。
而且陳茉兒看中裴鈺安,是朝裴鈺安使勁兒,從來沒說將火力對準她和阿遠。
這時候,裴鈺安的一護衛走上前來,附他耳邊耳語幾句,雲酈就見裴鈺安眉心微微跳了跳。
想著,裴鈺安看向自己道;「你先和阿遠上樓。」
雲酈看了他眼,沒從他身上看出很複雜的情緒,就帶著阿遠先上了樓,現在已經是午後,用過午膳的阿遠有些犯困,雲酈守在他床前把人哄睡,聽到隔壁隱約傳來聲音,雲酈抬起頭朝門口看去。
阿如推開門看了眼,輕聲道:「姑娘,是裴世子回來了。」
雲酈動作輕輕地起身:「你看著阿遠。」
她回了隔壁。
裴鈺安坐在檀木方桌前的扶手椅上,手裡端杯涼茶,臉上表情似並無不妥,雲酈卻皺了皺眉,走到他跟前問:「世子,是出什麼事了嗎?」
裴鈺安捏了捏鼻骨,語氣複雜:「是有點事。」
見雲酈繼續看著他,他伸手,將人拉倒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嘆了口氣道:「陛下病重。」
雲酈沒見過當今天子,可見微知著,從裴鈺安和劉青燕和離,他沒有很為難就可知,那是個脾氣甚好的帝王,當然了,朝中也
傳陛下性情溫和,愛民如子。
雲酈想了想,當今雖然不算是什麼盛世名君,卻也是守成之主,這小二十年裡也努力做到輕徭薄賦。
他若是去世會令人惋惜,不過雲酈還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陛下病重,雖早立太子,可陛下對其餘幾位皇子也甚是看重,尤其是貴妃所生的二皇子。想到這,雲酈搖搖了頭,陛下雖然疼愛二皇子,但儲君之位這種事關國本的大事,他應該不是個糊塗人。
「世子,陛下一定能平平安安的。」雲酈柔聲安慰道。裴鈺安和太子的關係甚好,乃是太子打小的伴讀,這份幼年感情不一般,雲酈覺得太子登基他不會比當朝差,可當今陛下對他也甚至看重,也是他的的親表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