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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裴鈺安如今就是等著她示弱,想看看她有多在乎他。
對他這種心態,雲酈樂意縱著他,如今相比她,他其實更沒有安全感。
「姐姐,我總得努力一下。」目前為止,她並沒有為裴鈺安做什麼,一直都是他在退步。
「總而言之,我心底有數,實在不行,我就回西洲找你。」雲酈笑著說。
得了雲酈這句話,趙漁心中稍定,夜色已深,她不再打擾雲酈,起身離開。雲酈則回了屋子,婢女退下,雲酈給小阿遠捏了捏被褥,心裡想到趙漁說的話,低下頭點點小阿遠的鼻子:「你姨姨倒是不太了解你爹爹。」
小阿遠鼻頭動了動。
雲酈頓時不太敢碰他,怕把小糰子弄醒,半日都睡不成覺。
因裴鈺安過兩
日就要離開西洲,雲酈既決定過兩日跟上去,這兩日派了人去給扁余說一聲,倒也沒去衛府。
而趙漁想著雲酈要走,是夜,一家人在一起用晚膳,小阿遠也能吃些肉糜,雲酈拿了小湯勺餵他,小澤林依依不捨地看著小阿遠,又看看雲酈,靠在雲酈的手邊。
「小姨。」
「嗯,怎麼了?」
「你和弟弟能不能別走啊。」小澤林怏怏不樂地道。
雲酈無奈笑一聲,她承諾道:「小姨以後會回來看你的。」
小澤林聞言,小手背在背後,嘆了口長長的氣,這時候,忽地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雲酈擰眉,陳子曄臉色十分蒼白,蒼白里透出一股不正常的暈紅。趙漁擰眉,端潤喉的雪梨湯遞給陳子曄。
好半晌,陳子曄的咳嗽聲止住,雲酈看和他發白面色,擔憂地問:「姐夫,你還好嗎?」
陳子曄手微微顫抖地端起雪梨湯,潤了潤喉,面色平靜地笑道:「無事,剛才喉嚨發癢而已。」
姐夫陳子曄的身體向來不太好,可雲酈又覺得他挺能撐的,能長命百歲。
趙漁端詳陳子曄片刻,低聲道:「你這兩日是不是累著了,不如早點回去歇息。」他們剛剛徹底接手西洲,這幾日不光是她,陳子曄也比往常操勞。
陳子曄並不會強撐,他清楚一個好身體意味什麼,今日的確不舒服,他對雲酈和趙漁點了點頭:「既如此,我先回房。」
趙漁嗯了聲。
陳子曄起身離開膳廳,緩步走到門口,忽覺腦袋一沉,昏天黑地的感覺襲來,他竭力想站穩身體,可依舊不受控制地往後倒去。
「子曄!」趙漁一驚。
片刻後,陳子曄常用的大夫坐在床頭,斂眉為陳子曄把脈,見陳子曄的唇色泛烏,雲酈心裡頗感不妙。
此刻,見趙漁面色難安,雲酈握住她顫抖的手,趙漁下意識回握緊雲酈。
這時候,大夫擰著眉開口道:「夫人,公子今日可有接觸到異常之物?」
趙漁大半日都陪著雲酈,倒是不知,她抬頭看向陳子曄的護衛,護衛嚴謹思索後道:「公子早晨先去官署,午後則見了幾位官員,並沒有不妥之處,也沒接觸到異常之物。」
雲酈皺眉看著林大夫:「姐夫怎麼
樣了?」
林大夫眉頭緊鎖:「公子這是中了毒。」
中毒?
雲酈和趙漁面色同時一變。
林大夫道;「公子身體素有舊疾,這毒來勢洶洶,怕是不好。」林大夫叫自己的藥童,「去,把我的銀針取來。」
雖僅僅是施針,不是重力活,一個時辰後,林大夫依舊滿頭是汗。
至於陳子曄是否轉為安,林大夫則表示需要時間,最起碼得要個來三兩日才有結果,他現在去準備藥浴。
雲酈擔憂地看著趙漁,經過最開始的恐慌,趙漁飛快地冷靜下來,示意雲酈她無礙。然後她下令封鎖消息,西洲城主上任不久就命在旦夕的消息,不能宣揚出去,引起恐慌。此外,她還得查一查陳子曄為何中毒,時間拖得越久,就越是難以尋找證據。
如此情況下,雲酈別的幫不了趙漁,便照顧她的身體,提醒她一日三餐。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陳子曄尚未脫險,但趙漁已將兇手查了出來。
清晨,雲酈哄著剛睡醒的小糰子。這個時候,阿如輕腳入內,在雲酈耳邊問道:「姑娘,今日還走嗎?」
阿如一問,雲酈頓時想起,今日是裴鈺安離開西洲的日子,本來她也要走的。可現在這個情況,雲酈怎麼能留下趙漁一個人,若是陳子曄真的不太好……
但裴鈺安……
想到她,雲酈腦袋發疼,她吩咐道:「你去把孟拉叫來。」
略做思考,雲酈搖搖頭:「罷了,我還是自己去一趟。」她還是親自去對裴鈺安解釋,不是她再次在姐姐和他中選擇了姐姐,而是姐夫生死未卜,她實在不能現在就離開。
雲酈理由正當,但想到裴鈺安可能的反應,還是不由得有些苦惱。
只收拾好,準備出門,她院子裡突然匆匆來了婢女,婢女是伺候小澤林的人,她惶恐不安道:「姑娘,小公子發燒嘔吐不止。」
趙漁昨兒守了一夜的陳子曄,半個時辰前,去審理兇手,不在府中。她不在,雲酈連忙去了小澤林的院子,林大夫也在小澤林床頭,他很快給小澤林開了藥,雲酈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溫度,高得燙人。
「還不去拿冰帕子來。」雲酈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