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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江州認識的陸霽天真單純,裴鈺安動了惻隱之心,他偷跑後沒步下天羅地網去抓捕他的原因,可他以為這個少年得知自己尊重的長姐勾結官吏,販賣私茶,壯大蠻族後,會心懷戾氣,說不準會誤入歧途。
沒想到這個少年戾氣化為奮發向上的激勵,西南從軍五年,從小兵到前鋒,而五個月前,平復西南匪亂立下頭功,陛下論功行賞,陸霽脫下戰袍,承認自己乃是在逃欽犯,懇求將功贖罪。
趙旭是個溫和君主,何況當初私茶的事陸霽的確全然不知,此次功在百姓,便允諾了他的懇求,恢復其陸霽的真實身份,准他為兄長陸紛收斂屍骨,入土為安。當然這次的戰功雖將功贖罪,但並未剝奪從前的戰功,陸霽如今也是五品武將,算上他的年齡,年少有為。
當然,這其中裴鈺安也為陸霽說了情,不過他說情是他的事,雲酈問起陸霽,裴鈺安就忍不住有些不開心。
他可沒忘記當年在江州的時候,陸霽是怎麼對雲酈獻殷勤的。
雲酈知道裴鈺安醋勁大,但陸霽是近來輿論的風暴中心,且是認識的人,雲酈免不得好奇,沒想到男人都這樣開始泛酸了。
雲酈無奈地摟住男人的胳膊:「好了好了,我不問他了,世子,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要什麼生辰禮,酈酈送給你。」
裴鈺安就喜歡雲酈全心全意關心他的樣子,只見她這樣,也就不好再吃陳年老醋,也不忍心不滿足她的好奇心,便先飛快地將陸霽這幾年的事說了遍。
雲酈笑了笑,有個醋精夫君,那就得用對付醋精夫君的辦法,和他一味就別的男人爭執只會傷害夫妻感情,現在既滿足了對陸霽的關心,也能表現出對他在乎。
說完陸霽就說到自己的生辰了,裴鈺安眸色一深示意雲酈靠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雲酈臉一紅,抬起頭,就見裴鈺安黑眸里泛著點點紅絲,自她懷孕五個月後,顧忌她腹中孩子,兩個人再也沒有親熱過,算起來也有半年的時間了。
當日晚上她就在浴室里仔細沐浴了番,只是等裴鈺安壓住她的時候雲酈忽然想起一件事:「世子,我們怎麼避孕?」
男人喝的避孕藥沒用,若是讓她喝避子藥等會兒就得讓婢女早些去抓。
裴鈺安呼吸略重,聞言低頭說了句話。
雲酈一聽,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世子,你身體……」
話還沒完,就被人用嘴堵住了,床幔低垂,夜風輕搖,嘖嘖水聲流淌在的曖昧的夏夜裡。
雲酈記掛著裴鈺安喝了絕子湯的事,有心想多問他幾句,可最後實在是只剩喘氣的力氣,不過這件事著實令她震驚,因為她確認裴鈺安很愛她,可為了避免她再受孕育之苦,喝絕子湯這事還是讓雲酈過于震驚。
於是等她恢復了些力氣,立馬就問他感受如何,身體可有被影響。
裴鈺安輕拍她的背:「沒什麼感覺,也沒被影響。」
「你什麼時候喝的?」雲酈又問。
「去年秋日。」
那就是她懷孕四個月左右,雲酈還想再說話,裴鈺安見雲酈還有力氣,掐著她的腰放在自己身上,打斷她喋喋不休不休的話。
這下雲酈是被榨乾的力氣一點也沒了。
第二天雲酈醒來時,已經是正午,裴鈺安早兩個時辰就去了兵部。
雲酈沉默了良久,爬下床,扶著酸軟的腰去給裴鈺安燉了好幾個補湯,雖然他說男子喝的絕育藥沒有問題,但喝了這種東西,應該要補補吧?
晚膳,裴鈺安自然接受到雲酈殷勤的補湯招待,他沉默須臾,沒提醒自己媳婦他是半年前喝的絕子湯,現在補,應該晚了些。
雲酈給裴鈺安盛湯,自然也沒忘記四歲的小阿遠,阿遠的口味和裴鈺安的很相似,雲酈舀了一碗銀耳蓮子湯給他。
阿遠拿湯匙攪了攪湯,看著他娘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爹,他跳下凳子道:「娘,我不想吃了,我回房了。」
雲酈一怔,阿遠已經飛快地低著頭走遠了。
接下來幾日,雲酈和裴鈺安很明顯的地感覺到了阿遠的不開心。他如今四歲,裴鈺安除了親自教導他功課功夫,還請了名師傳道受業。可到底年齡小,平日裡課程只是占用半日的時間,其餘時間他喜歡跟在雲酈身邊,陪陪龍鳳胎和朵兒,這兩日都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
雲酈親手做了份他喜歡吃的豌豆黃,敲了敲阿遠的房門,問娘可以進來嗎?
屋子裡傳來阿遠有氣無力的聲音:「可以。」
雲酈推開門,阿遠盤膝坐在南窗榻前,獨自擺弄這一副翡翠棋子。
雲酈其實隱隱約約了解到阿遠是為什麼不開心,阿遠年齡漸大,性子漸沉穩,可他和爹一樣,面上不顯,占有欲還是如以往那般強烈,她和裴鈺安現在又有了龍鳳胎,哪怕儘可能不忽視阿遠,對他比從前更在乎,可以前的時間都屬於阿遠,現在要分給三個孩子,阿遠還是會感到被忽視。
「阿遠,娘做了豌豆黃。」雲酈坐在他對面,柔聲說道。
阿遠扭頭看了眼香碰碰黃嫩嫩的豌豆黃,沒動。
雲酈耐心很足:「阿遠,今日要不要去陪陪阿月和阿卓啊?」
阿遠這下開口了:「他們有爹爹和娘就夠了。」
這話明顯就是在置氣了,雲酈往阿遠的很身邊挪了挪,阿遠見狀稍微往裡側挪挪,雲酈伸手摸了摸阿遠的小腦袋,阿遠撇過頭,他現在依然和裴鈺安很像,抿著唇生悶氣的樣子簡直就是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