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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倒也知曉雲酈找到了她的姐姐,裴鈺安目色微沉:「姐姐?」
「是的,雲姑娘對她頗為看中,形影不離。」
裴鈺安沉思半晌,吩咐道:「去查查這位姐姐。」
「是。」
因這位姐姐到訪,裴鈺安第二天硬是從繁忙中抽出空閒,黃昏一到,便從官署出來,立刻去到長順街。
兩日的功夫,足夠姐妹徹底熟悉,何況對於她們來說,再多時間的分別也不會變得陌生。
她們在院裡說話,敲門聲響,翠屏去開門,然後叫了聲:「世子。」
裴鈺安來了?雲酈往門口看了眼,對趙漁說:「姐姐,是世子。」
她和裴鈺安的事情沒瞞著她,當然她改變了一些細節,比如她們不是她別有居心,而是情難自控。
雲酈不擔心趙漁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會厭惡她,因為趙漁只會心疼她,心疼她步步為營,但她不想她擔心,思及此,雲酈也就清楚了趙漁為什麼會對她撒謊。
說話間,裴鈺安走了進來,裴鈺安一進門目光則落在雲酈身上,她眉舒眼展,看起來很是歡喜,裴鈺安目光往前,落在趙漁身上。
趙漁換了女裝,看起來比雲酈大上幾歲,模樣和雲酈有幾分相似。
趙漁對裴鈺安不陌生,畢竟前幾日她已經打聽過他,見他進來,目光射向他,四目相對,裴鈺安對人有了個第一印象,他率
先收回目光。
雲酈起身,笑吟吟地道:「世子。」然後拉著他解釋道:「這是我大姐。」
見雲酈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在趙漁身上,剛剛只是掃了自己一眼,裴鈺安按下心中不虞,他隨著雲酈叫了聲大姐。
趙漁回笑道:「裴世子。」
時辰不早,雲酈親手去準備晚膳,今日趙漁沒進廚房,而是在院裡和裴鈺安說話,雲酈瞥了眼裴鈺安,倒希望他能比她多看出些東西。
半個時辰後,晚膳備好,幾人上桌用膳,雲酈先給趙漁盛了一碗她熬了一下午的補身雞湯:「姐姐,你嘗嘗。」
劉青燕笑吟吟地喝了幾口,雲酈又指了指她特意做的炙烤羊排:「姐姐,你試試這個,看和西洲的烤羊排有什麼不同。」
劉青燕自然應好。
然後雲酈注意到另一側的神色淡漠的裴鈺安,猛然回神,趕緊給他盛了一碗雞湯,放到他手邊:「世子,你這幾日辛苦了。」
裴鈺安看她幾眼,雲酈把湯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裴鈺安這才緩緩端起湯碗。
用過晚膳,幾人說了一會兒話,趙漁就回房了,雲酈也和裴鈺安回了房,裴鈺安在邊坐下,雲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裴鈺安,起身走到他背後替他按摩頭部,裴鈺安表情終於和緩下來。
雲酈則輕聲問:「世子,西洲是個什麼情況?」
見她首先問的是西洲,裴鈺安淡淡地道:「你姐姐怎麼告訴你的?」
雲酈連忙說:「她說西洲近年有些亂,很是影響她做生意。」
裴鈺安提醒自己雲酈和她姐姐不見,她對她親熱些很正常。思及此,他壓下心中複雜,示意雲酈停下,他把人拉到榻邊坐下,「西洲近年的確有些動盪。」
「為什麼?」雲酈追問。
西洲雖不屬大安管轄,是座獨立的城,但西洲內卻有大安的兩萬駐軍,當朝商貿發達,而西洲則是西行東來的第一要塞,大安雖因種種原因,沒將其納為己有,卻也沒完全放任自流。
至於動盪,則是因為西洲主要是三大家族薛,周,陳共同治理,這幾年,薛家壯大,欲將兩家取而代之,而兩家自不可能束手就擒。
「那誰會贏?」雲酈接著問。
裴鈺安想了想,「我對西洲具體情
況不清楚,不好妄下結論。」
「不過幾年前薛家新一代家主薛琅來京,我曾見過他,他聰明果斷,手段凌厲,胸有溝壑,這樣的人若是對手,十分難纏。」裴鈺安道。
「但若是你姐姐只是普通的西洲商人,讓她小心不要牽扯到西洲的爭權奪利中,想必應該能安全無虞。」
可我就是覺得她不是個普通的西洲商人,趙漁說的話雲酈信嗎?她只信一半,剩下的一半她絕對有假話。
想著,雲酈輕聲問:「世子,你今夜還回國公府嗎?」
裴鈺安呼吸微滯:「不回了。」
雲酈頓了下:「哦。」
裴鈺安眉心微擰,他望向雲酈,雲酈小聲說: 「世子,那你早些休息吧。」
裴鈺安沒吭聲,直直盯著她,雲酈柔聲道:「我今夜去和我姐姐睡。」
裴鈺安眸色一沉,緩緩道:「酈酈,那我呢?」
雲酈說:「世子,我很多年沒見到我姐姐了。」
理是這個理,裴鈺安覺得不應該阻止雲酈,可心底忍不住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今夜,只要趙漁在,她的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
見他不言不語,雲酈起身道:「我走了,世子。」
裴鈺安掃她一眼,收回沉沉眸光。
雲酈也沒辦法,她知道裴鈺安有些不快,可姐姐比他重要,她果斷地出了門,裴鈺安見她猶豫都不猶豫,臉色頓時再沉。
雲酈去趙漁房間,兩姐妹並肩躺下,雲酈側頭看著趙漁:「姐姐,世子說西洲亂是因為薛周陳三家爭權,是嗎?」
雲酈向裴鈺安打聽這些她不奇怪,她點點頭:「的確是這樣。」說著,她頓了頓:「他還說了些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