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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神采奕奕道:「世子你便失魂落魄,哪怕我心有所屬,哪怕我不留情面拒絕你的示好,你也不死心,甚至為了得到我,不惜用我的父母來威脅我……」
裴鈺安眉心跳了跳。
雲酈繼續道: 「你誘惑他們欠下你數百兩銀子,設計我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有染,這時,你冷著臉站在我面前,問我,想讓我放過你的父母嗎?」
「奴婢心中千百個不願,可為了父母,終究是屈服在了你的強權之下,成了你的侍妾。」雲酈雙眼冒光地看著裴鈺安,「世子,你覺得怎麼樣?」
裴鈺安眸黑若深淵:「我覺得不怎麼樣。」
雲酈皺眉道:「可奴婢覺得挺好。」
裴鈺安眸光沉沉地盯著她,半晌後突然一笑,「我給你改改。」
雲酈好奇巴巴地問:「怎麼改?」
裴鈺安光風霽月地道:「我是出生富貴的富家子,你是打小伺候我的丫鬟,自小就仰慕我的聰明才智,愛慕我的容貌,待你年歲漸長,我本是要放你配人……」
他話峰一轉,似笑非笑地凝著雲酈:「你卻不願,跪在我跟前道,若是不能侍奉公子,寧願終身常伴古佛,我這才勉為其難地收用了你。」
雲酈默了默,她語氣萬分誠懇:「世子,奴婢覺得我的更好。」
裴鈺安淡淡地說:「今早你說過什麼?」
雲酈:「……」
她頗是委屈地瞅了眼裴鈺安,可憐巴巴地道,「那好吧,奴婢聽世子的。」
裴鈺安心滿意足,雖他也覺得這股滿足十分幼稚。他囑咐道:「自現在起,你可以開始適應你的新身份。」
雲酈驟然一驚,她咬著紅唇後退一步,目光複雜。
裴鈺安眸光疑惑。
她似乎有些糾結,遲疑片刻,小聲地問:「世子爺,自今天晚上開始,我們就同睡一室了嗎?」
裴鈺安倏地反應過來,既她是他的侍妾,兩人的確應該同處一室。
畢竟此去江州,那些人也不是能輕易誆騙的,他說她的愛妾,兩人卻分房而居,沒有親密舉動……豈不是令人疑惑。
想到親密二字,裴鈺安抬眸望向雲酈,橘紅的燭台下,她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淺淺駝紅。
裴鈺安深吸口氣道:「罷了,你不做絲綢商人徐墨的侍妾。」
雲酈聞言,立刻瞪大眼瞧她,裴鈺安心中頓時略過數個念頭,最後,他沉聲道:「你做我的妹妹。」
「妹妹?」雲酈訝然。
「嗯,妹妹。」裴鈺安心裡燥意稍減,或許妹妹更合適,還能幫他演幾場戲。
他望著雲酈說:「自現在起,你便是徐墨的妹妹徐……」他頓了頓,不期而然地說出那兩個字,「徐秀秀。」
雲酈神色略微一變,而後她笑道:「世子爺,你的名字取的真巧,奴婢進府之前的名字就叫秀秀。」
見她只是說巧合,裴鈺安垂下眸,心裡下意識默念秀秀二字。
片刻後,雲酈她看著他,盈盈笑道:「那,哥哥?」
柔而雅的聲音傳來,裴鈺安抬眸,雲酈似是練習,軟聲叫他:「哥哥。」
他避開她的眼神,應了聲嗯。
既決定她是妹妹,第二日走到一半,雲酈便多了個丫頭,那丫頭說她叫翠屏,模樣尋常,身板筆直,力大無窮。
雲酈問她是否練過功夫,翠屏點頭說練過幾年。
馬車向南,十日之後,便到江南江州,江州地理優越,橫貫南北的運河流經,山林湖泊,物產豐富,風景人情和京城大有不同。
抵到江州第二天,裴鈺安租好一處三進
院落,之後每天便行走在江州絲綢行布店紡紗行中,再去茶鋪看看茶葉,仿佛真只是行商。
雲酈忍不住問:「世子……」
裴鈺安盯了她眼,雲酈立刻改口道:「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辦正事?」
江州冷得比京城晚些,八月初的京城秋意漸至,可江州仍然帶著薄薄的暑氣,他道:「不急。」
話畢,他抬眸看向雲酈道:「既來了江州,若是無事,你也可以日處逛逛。」
雲酈臉色一喜:「那我可以去看百戲嗎?」百戲便是各種戲法雜技,京城有百戲,不過江州百戲和京城大有不同。
裴鈺安點頭道:「自是可以。」他補充說,「江景園的百戲聽說很不錯。」
江景園是江州最出名的百戲班子,裴鈺安這幾日略有耳聞。
雲酈眉心微皺:「可江景園的門票好貴,最便宜的也要百兩銀。」
裴鈺安搖搖頭:「你現在是商人徐墨的妹妹,怎麼會在乎區區百兩銀子。」
雲酈愣了下,旋即道:「哥哥,明日妹妹要去江景園。」
她態度自信又活潑,裴鈺安心底微松,下一瞬,雲酈繼續拿捏人設:「哥哥你陪我去好不好?」
裴鈺安對百戲不感興趣,便想拒絕,但他看著雲酈,既如今身份是富商之妹,當朝對商賈壓迫不嚴,雲酈的打扮便很是貴重,身著粉地繡銀線團荷紋襦裙,烏髮挽成墜馬髮髻,斜插兩支水頭清亮的玉簪,眸若點漆,唇似朱丹。
她水潤的杏眸直勾勾地鎖住他,烏黑瞳仁里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只裝的下他的影子。
裴鈺安下意識道:「若是沒事,我陪你去。」
雲酈眼神頓時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