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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愣了下,連忙走了出去,蔣漁衝著她跑了過來,雲酈提醒她慢點,她蹲下身,有些意外地看著蔣漁,「姑娘怎麼來了。」
「你過幾日都要走了,我要趁著你沒走的時候陪陪你啊。」蔣漁臉上的疤已經徹底痊癒,新長出來的皮膚顏色比周邊略淺,可若是不注意,卻也察覺不到。
雲酈沒想到蔣漁傷心之後是這個邏輯,她摸了摸蔣漁的頭,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如果她喜歡的人要離開她,似乎在要離開的時候,也會想多陪陪她,便也就釋然了。
「你吃早膳了嗎?」
「我吃了。」蔣漁拉著雲酈的手說,「我們去餵魚吧,它們還沒有吃呢。」
雲酈自然不會拒絕蔣漁,反而見她這麼喜歡自己,看著白白嫩嫩的小幼崽,雲酈心裡真的有些遺憾,江州和京城的確隔得太遠了。
或許是真的接受雲酈要走的結局了,蔣漁一整天都要雲酈陪著,甚至還要雲酈陪她用晚膳,雲酈想到裴鈺安,笑著應了,甚至親自給蔣漁做了一桌她喜歡的食物。
蔣平歸家,一般都會陪著蔣漁用晚膳,便第一次嘗到了雲酈的手藝,既蔣平也要用晚膳,雲酈就問了廚娘蔣平的口味,膳桌上也有幾個蔣平愛吃的菜。
蔣平夾了個紅燒獅子頭,嘗了一口後便愣了愣。
雲酈對自己廚藝很有信心,尤其打聽到蔣平口味重,她放料時手還略重了些。
蔣平深深地看了雲酈一眼,雲酈微微蹙了蹙眉,之後蔣平大笑一聲:「沒想到雲酈姑娘的手藝也這麼好。」蔣漁誇過雲酈做的點心好吃,可蔣平知道自家女兒愛美,就憑雲酈那張臉,只要她做的不很難吃,在蔣漁心裡都會不錯。
想著,蔣平越發遺憾,都是丫鬟,為何他府里沒有能比得上雲酈的?
這邊其樂融融,而另一邊,裴鈺安自回來後就沒瞧見雲酈的身影,他倒沒多想,這個時辰雲酈一般都在廚房準備他的晚膳。
常余從門口進了裴鈺安的臥室,低聲道:「主子,用晚膳了。」
裴鈺安應了聲,起身去到膳廳,兩個小丫鬟擺好世子的晚膳,躬身就要退下。
裴鈺安瞅了瞅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擰眉道:「雲酈呢?」
小丫鬟道:「雲酈姐姐今晚在陪蔣姑娘用晚膳。」
拿筷子的手微微一僵,裴鈺安抬眸問:「蔣姑娘?」
丫鬟點點頭,裴鈺安揮揮手,示意丫鬟離開,丫鬟離開後,他隨意嘗了兩口菜,味道的確不錯,只是……的確不是雲酈做的。
他略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之後回了屋,便專心處理起公務來,這江見寒一直捉不到,各處的通緝令下去後都沒結果,這應該是持久戰,他等不了這麼長的時間,而且十月下旬了,再過兩月便是新年,江州理清的差不多,他就可以回去了。
想著,他叫了聲常余。
「江景園幾時開業?」江景園和江見寒有關係,江州事變的時候,江景園也被查封,但這種被沒收的財產,要麼賣給商人,所得的銀子納入江州府庫,將來繼續收稅,要麼便直接由官府經營,賺的錢也歸入江州府庫。
江州人很喜歡江景園,而且江景園上上下下數百口人還指著江景園生存,前幾日,在江州某官吏的合規操作下,江州便被賣給了幾個江州商人,聽說要不了幾日便能重新營業,而且演出人員還是以前的人員。
「這個屬下也不知。」
「去問問,若是開業,繼續買票。」
常余應諾。
見常余要走出去,裴鈺安叫住他,「別忘了你裴大人侍衛的身份。」
常余有些茫然,世子爺這句話的是什麼意思,但在主子面前,他儘可能想表現得聰明些,便沒問,而是出去之後問了扁余。
「扁余,主子為什麼要說最後那句話?他有什麼暗示嗎?」常余摸著下巴問。
常余拍拍他的肩,「主子的意思是不介意你以權謀私。」
常余大吃一驚:「以權謀私?」
「比如,讓江景園快點開業,包括,買到位置最好的包廂。」
常余疑惑: 「主子從不以權謀私啊?何況主子也不是喜歡看江景園表演的人,我怎麼覺得主子是另有安排,才不像你說的那麼膚淺。」
扁余:「……」
他冷冷地笑了下:「你可以不聽我的。」反正在離開江州之前,不能帶雲酈姑娘去江景園看下旬百戲可不是因為我辦事不利。
兩人話畢,便見一淺藍色的身影從院外走進,常余嗓門大,立刻叫了聲,「雲酈。」
雲酈拎著燈籠,對廊下兩人點了點頭,又問:「世子呢?」
在房間裡寫家書的裴鈺安放下筆,往門口走去。
常余樂呵呵地說:「世子在忙呢。」
「世子在忙啊,那我回房了,你們也早些休息。」
常余樂呵呵地點點頭。
雲酈轉身,十幾步後,便到了西廂,她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就在她合上房門的那一瞬,常余覺得背後一冷,他扭過頭,笑道:「主子,你有何吩咐?」
裴鈺安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常余嘿嘿一笑。
裴鈺安吸了口氣,轉身回了房。
這時候,扁余不知道他是該同情常余還是應該同情世子爺。
雲酈回房洗漱之後,便上床睡覺了,第二天早晨,她還是早早起床,給裴鈺安做了一桌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