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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熙熙攘攘,到處都擠滿了人,鋪子前搭著彩樓,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小二衣著一新,在門口賣力的吆喝,就算是裴行韞不喜人多,也不住的被那些吆喝聲所吸引。
「好玩嗎?」閔冉與裴行韞坐在車裡,掀起車簾隨著她一起向外張望,「你喜歡哪家?要是看上了哪家我差人去將酒樓包下來。」
這些酒樓的雅間早已定了出去,這時候去只能讓店家趕客,本來好好的玩樂得了一大堆的抱怨,也沒甚意思。
裴行韞笑著說道:「聽說河邊看花燈最為好看,我們不如去選一條船,沿著河岸走上兩圈,可以在船里看燈,又不會被人打擾。」
閔冉聽後忙說好,敲了敲車門喚來青河,吩咐他去安排,想了想後又低聲對他多說了幾句。
在街頭轉了幾圈,見人太多便乾脆直接去了碼頭登船,這一路下來閔冉一直情緒高昂,一直不斷偷笑,又不時瞄向裴行韞,直笑得她莫名其妙,問他又只是說沒事。她見他神神秘秘不肯說,也就由了他去,反正憋不住了他自己總會說出來的。
到了夜幕降臨,船在河裡來迴轉了幾圈,兩岸掛滿了各式燈籠,煙火璀璨,映得河面上波光粼粼,像是一條綴滿了寶石的玉帶。
裴行韞好久沒有見到這般的景象,不由得多吃了幾杯酒,臉頰紅撲撲的,眼神也逐漸迷離起來。她不停的回頭對閔冉笑,直笑得他簡直心如貓爪,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再也不肯鬆開。
待得兩岸燈火漸漸熄滅,閔冉與裴行韞下了船,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待到馬車停下來之時,她以為回了府,待他扶著她下車一瞧,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天邊的明月照著光禿禿的河灘。
「這是什麼地方?」裴行韞心中驚疑不定,緊緊抓著閔冉的衣袖問道。
「乖乖,別怕,你瞧。」閔冉將她攬在懷裡,指著前面說道。
裴行韞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前面有人拋起帶著火光像是炭火的東西,朝著空中一揚一揮,霎時間,空中如星星墜落,絢爛至極。不斷有人出來拋灑,這片璀璨光火不滅,美得令人心悸,她的眼眶漸漸發澀,心像是被人捏住了般酸軟。
原來他忍了這一路,就是為了此時給她準備的這一場特別的焰火麼?原來這個男人,哪怕他忙得脫不開身,也時時刻刻將她放在了心尖上。
閔冉垂頭看著她,眼中柔情繾綣,「阿韞,我心悅你,一直想著要給你這世間最最好的東西。那些燈籠太為稀鬆尋常,哪裡配得上我的阿韞?所以我要送你這場不同尋常的焰火,想讓你時時刻刻記得我。哪怕我上了戰場不能再回來,你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裴行韞終是忍不住,眼中淚意翻滾,她拭去眼角低落的淚水,笑著望著他,深深的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打鐵花,挺有意思的,感興趣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
第39章 提親
閔冉次日就領兵出征前去了瀛洲。
裴行韞留在府里, 理家之餘又多了一份牽掛,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怕他有什麼閃失。
他對她一片赤誠, 她亦不願意再瞞著他, 想著他要前去打仗,怕影響他的心情,便想著待他凱旋歸來, 再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他。
每天她都默默算著日子, 他前去已有近月余, 春天也已經來臨了, 風吹在臉上已經沒了刺骨的寒意。想到去年他們初見的時候,那些景象還歷歷在目, 一眨眼竟是一年已過去。
裴行韞撫摸著肥貓圓滾滾的腦袋,它喉嚨間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眯著眼睛愜意至極,那神情仿似閔冉得逞時的樣子。
她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怪不得他會喜歡這種毛絨絨的小東西,看到它那憨態可掬的臉,就覺得莫名的喜悅。
張嬤嬤掀簾走了進來,神情中帶著些古怪, 說道:「娘子,許家差人送了帖子來,說許家夫人杜氏要上門來拜訪你。」
杜氏是京城杜相的侄女, 前世時沒有見過她,杜相夫人倒經常在宮裡見到,不過那時候裴半城與杜相鬥得你死我活,她與杜相夫人也沒有深交, 只知道她也是個不好相與的。
自己一直深居簡出,又頂著這樣的身份,居然能讓杜氏親自上門來,何況杜相又是閔冉的對手,她謹慎的考慮了一會,才說道:「我回個帖子你差人送回去,人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倒要看看她上門來是所為何事。」
過了兩日杜氏就拿著帖子來了大都督府,裴行韞在門外迎了迎,見她四十左右,微胖的身材,看上去十分隨和。
杜氏遠遠見到裴行韞便露出三分笑意,急步迎上來攜著她的手,雙眼是毫不掩飾的驚艷,「娘子是真真美,簡直讓我這個老婆子看得移不過眼,怪不得大都督會將你這個表妹藏在府里,捨不得放你出來走動。」
「哪有夫人說得那麼好。」裴行韞羞澀的垂下頭施了一禮,杜氏忙避開還了半禮,兩人一起進了花廳,丫鬟上了茶來,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後又感嘆起來。
「這大都督府以前常年就只有他一人,沒有個女眷也沒能有個走動。年前聽說李夫人來了,我早就想上門來拜訪,可聽說她身子不好病了,倒不好再貿然前來,怕擾了她的清淨影響她養病,不知她現今身子可好?」
李氏一直被關在院子裡不得外出,好是自然不會好的。裴行韞不去理會杜氏說這句話的深意,她只客氣的說道:「李夫人從京城遠道而來,水土有些不服,再過些時日習慣了想是便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