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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唯一這麼一捋,韓惜見頓時產生了靈感:「師尊,是放不下我們嗎?」
韓惜見眨巴眨巴眼睛,但陸萬閒腦海中空空如也,喚不起一絲共鳴,以至於他有些尷尬:「這……我也想不起來到玄門是做什麼了,只是記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著也許來了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接著,他沉默了。
顯然,至今為止,陸萬閒還是沒想起來到玄門是要幹什麼。
在陸萬閒出去見人之前,秦熾羽、韓惜見決定對他進行集中培訓,給他講一遍玄門中的人誰都是幹什麼,長什麼樣,什麼脾氣性格,以便將來陸萬閒出門不會遇到麻煩。
韓惜見在牆上釘了一塊吸水的木板,用水流在木板上作畫,秦熾羽每介紹一個人,他就在木板上把這個人畫出來,畫完之後,再由秦熾羽把木板烘乾,木板恢復如常,韓惜見又可以接著畫下一幅。
秦熾羽沒見過韓惜見畫畫,因此,他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秦熾羽還意外了一下,想來是這些年沒見,韓惜見又培養出了新的特長,對於世家出身的公子來說,大約是有天賦在的吧。
「第一個介紹的是玄門掌門,他姓盛,叫盛玉髓,分神後期劍修,冰系變異靈根,為人正直,不苟言笑,年輕時候脾氣比較急,現在被長老會一群老頭子磨得稍微慢了些,但殺伐果斷,眼裡揉不得沙子。」秦熾羽介紹,「總而言之,是個很不錯的人。」
陸萬閒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木板上,突然「噗」地笑出來。
秦熾羽疑惑地看向韓惜見,怎麼他介紹了半天陸仙長都無動於衷,到韓惜見一畫畫陸仙長就笑了?
只見韓惜見十分努力地想在木板上用水畫出一個人形,但是努力多次都失敗了,只有類似於臉的部位上那雙冷冰冰的眼睛有些盛玉髓的神韻。
迫不得已,韓惜見又用水痕在人形上畫了幾個叉,塗掉失敗的痕跡,在旁邊畫了一個冰山,還畫了三個發光的符號,示意這冰山冰得反光。
秦熾羽:「……」
韓惜見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本來想重新塑造一下自己在師尊面前的形象,沒想到這麼快就崩掉了,他該如何彌補一下?
秦熾羽:「不會畫你就不要畫。」
韓惜見委屈:「秦熾羽,你會不會說話!就你那樣乾巴巴地講,師尊能記住才怪!」
秦熾羽一邊批評韓惜見的畫技,一邊幫他烘乾了木板。
陸萬閒笑瞅著兩人鬥嘴,只覺得這一幕委實眼熟,看來,以前他們經常這樣相處吧。
萬花山這個地方,他也覺得很舒服,空氣里漂浮著溫馨的香氣,似是那種叫做「香雪木」的靈植散發出的香味,這勾起了他略微惆悵的回憶,他知道,自己飛升之前,多半和這香雪木多有淵源。
可是,往事都模模糊糊隔著一層,怎麼也看不清楚。
陸萬閒倒是不很想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他已經飛升了,按理來說,應該和前緣斬斷乾淨,如今回到人界,重新來到他生活過的地方,也不過是為了完成某個使命——誒,那使命是什麼來著,就是想不起來。
不過也沒事,自從飛升以後,他的心態非常淡定,遇事也不會著急,不管怎麼說,人間的修真者都不是他的對手,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威脅,他們的壽命也抵不過他,大不了就慢慢待著,總有一天能想起來自己到底來幹什麼的。
這就像去遠方休閒遊,不著急回來,走走停停,看看風景,任務想起來就完成,完成了就返程,想不起來就繼續溜達,沒什麼壓力。
不過,陸萬閒天生卻有一種警覺,就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並不想被人認為這是可趁之機,對任何一個人所說的「過去」,陸萬閒都抱有警惕之心。
除了秦熾羽。
並不是因為他第一個碰到的秦熾羽,也不是因為他對秦熾羽眼熟之類的,在這裡,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樣的,秦熾羽不見得就比韓惜見或傅唯一給他的感覺更親近。
而是因為他的那把本命飛劍。
那劍已然跟著他飛升,成為仙家劍器,劍柄上清清楚楚刻著「閒羽」兩字。
能把第二個人名字刻自己劍上,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關係。
「閒羽」劍已經通靈,在羊湯餅店裡,秦熾羽向陸萬閒走過來的時候,這柄劍就在震顫。
陸萬閒好奇著秦熾羽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稍微探了探對方的修為,不過元嬰而已,靈力倒是罕見的精純,是個潛力無限的好苗子,看樣子,多半是自己的——
「什麼?你不是我徒弟?」陸萬閒聽完秦熾羽的自我介紹,十分意外。
弟子給師父獻劍,也不是罕見的情況,陸萬閒比照了一番他和秦熾羽的修為差距,只能得出這個結論,要麼是師徒,要麼是忘年交。
秦熾羽當時的表情很複雜,從見到陸萬閒開始,這個看起來俊秀的小青年就一直滿臉通紅,像是隨時會哭起來,一個相貌不錯又容易動感情的小青年,總是給人一種闊別已久的年輕熱烈的感覺。
陸萬閒十分淡定地想著,年輕,真好。
「那我們是什麼關係?」陸萬閒問道。
秦熾羽被問的一愣,憋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忘年交?你也是玄門弟子麼?」陸萬閒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