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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熾羽鬆了口氣,拽拽陸萬閒的衣角:「陸仙長,你看我臉上還有髒的嗎?」
陸萬閒平視著他,忽然看見臉頰邊還有一塊血跡,便用拇指輕輕抹去。
秦熾羽嗚咽一聲,立刻用手巾捂住鼻子,扭頭往溪水邊扎去,頭也不回地說:「陸仙長,你先回去吧,我過會就來。」
陸萬閒遲疑:「哦……那你小心點……」
心中感嘆著年輕人就是容易上火,陸萬閒返回院中,韓惜見和傅唯一正在收拾桌子,看見陸萬閒過來,韓惜見便拱了拱傅唯一,叫他把禮物拿出來。
傅唯一從背後取出兩支漂亮的大尾羽,遞給陸萬閒。
陸萬閒想到方才的那三盤雞,不由得暗中嘆息,這牛欄村的大山雞真是物盡其用。
「謝謝,我會好好保存的。」陸萬閒接過兩根尾羽,小心地握在手中,襯著月光看,它確實色彩斑斕,甚至能折射出同一種顏色由深至淺的變化,仿佛色彩在流動一般。
「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這是小韓留下來的尾羽。」傅唯一說道。
「誒,你說出來幹什麼!」韓惜見著急起來。
陸萬閒笑而不語,送尾羽這樣漂亮又沒有實際用途的禮物,正是韓惜見的風格啊。
「師尊,我拙於言詞,不知如何表達感謝,不過你可以放心,一百年後的四海排位戰,我會進入百名之列。」傅唯一沉聲說道。
「好!」陸萬閒笑道,「有你這句話,我是非常放心的。」
「我、我也會進入一百名!」韓惜見急急表態,他發現,傅唯一實在是太雞賊了,還說自己不會說話,也不知道白天是誰在舌綻蓮花,甜言蜜語……雖然,最後歸結到天賦上——天賦迷人是個什麼鬼!
總之,只要傅唯一想,他的馬匹總能準確拍到位置,無論是力度還是著力點都讓被拍的人非常舒適。
在這種情況下,韓惜見只能趕快跟上。
陸萬閒笑著,看看傅唯一,又看看韓惜見。
最後,他還是多看了兩眼韓惜見。
並不是因為韓惜見長得可愛,而是——
「唯一說的話,我是相信的,不過惜見,你,可要抓緊了。」
韓惜見不樂地撅起嘴巴。
「師尊,你為什麼瞧不起我,這好沒道理,我好歹是金丹期的修為,比傅唯一強多了。」陸萬閒笑道:「我不是瞧不起你,你說你這兩個月在金鐵司做了些什麼?」
「我、我在學習打鐵啊,還有燒爐子,師尊,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還有傅唯一這個傢伙,總是把灰往我這邊扇,我每天除了燒爐子,就是洗澡,幾乎沒有時間做別的事!」韓惜見一頓撒嬌,還趁機黑了一把傅唯一,誰讓師尊那裡,傅唯一的風評比較好呢,不行,他要把他們倆的評價拉到一樣低。
陸萬閒卻不吃他這套,冷靜客觀地指出:「你還記得你去金鐵司是幹什麼嗎?」
「煉飛劍啊!」韓惜見挺了挺胸,道,「我記著呢,師尊說,靠自己掙到手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所以,我一直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現在,我已經擁有了一塊煉上品飛劍的天元晶啦!」
至於那塊天元晶是怎麼得來的,韓惜見才不會說,是在他掉鏈子的時候秦熾羽英勇頂上,燒出上上品法器冰絲手套,才獲得金鐵司獎勵,撞大運拿到天元晶。不管怎麼樣,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
陸萬閒笑了:「這倒是令我意外了,看來,是我小看你了。不過,你要記得,你不管去哪裡,幹什麼,目標都是修煉,不會因為你在金鐵司、第一酒樓或是萬花山而有所差別。」
韓惜見一愣:「可是,打鐵的話,還怎麼修煉啊……」
陸萬閒沖傅唯一微微點頭:「你告訴他怎麼修煉。」
韓惜見迷茫地看向傅唯一,傅唯一默了片刻,開口道:「從進入金鐵司開始,空氣中有火系和金系靈力,我的土靈根可以吸收二者的靈力來做相生相剋的修煉。扇風的時候,則懸空手臂,嘗試加強對手臂的控制,使風力恆定地輸出,這個時候,火焰是風向和風力的最佳反應,我會通過觀察火苗分開的方向來判斷是否調整手臂力量。」
韓惜見:「???」
為什麼傅唯一和他打開金鐵司冶煉室的方式好像不一樣?
什麼火系金系靈力,和水系靈力沒關係的靈力韓惜見都視之為空氣。
還有扇風的時候韓惜見一般都不喜歡睜著眼睛,因為那樣會熏到流淚。
還有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扇風已經很苦了為什麼要讓手臂懸空?韓惜見微微眯起眼睛。
他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麼自己的肚子摸起來和傅唯一的不一樣。
「惜見,你聽到了?」陸萬閒看向韓惜見,這一次,他沒有笑,沒有溫和,只有嚴肅,「以後多多向傅唯一請教。」
韓惜見低低地「喔」了一聲。
少傾,秦熾羽從外間進來,就看見韓惜見別彆扭扭的樣子。
「小熾羽,我有個事兒想問你。」韓惜見小聲道。
「什麼事?」秦熾羽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確定嘴唇上方是乾燥的。
「就是,不能讓傅唯一聽見。」韓惜見背過身去,引著秦熾羽到萬花山菜園子外面,兩人站在黑黢黢的水溝邊,韓惜見才迷茫地望向秦熾羽,「你在金鐵司里燒爐子的時候,也會注意訓練自己的靈力和體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