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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仙長,是我不夠帥氣麼,你看著我還想別人?」秦熾羽英俊出挑的容顏上,露出委委屈屈的神色。
對了,除了相貌變得更像前世之外,秦熾羽還多了一個臭毛病,就是喜歡無端端說些浮誇的酸話,同那市井裡口無遮攔的紈絝子弟沒什麼兩樣,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臭毛病。
陸萬閒對此只有一個態度,就是當做沒聽見。
茶杯蓋子與茶盞碰撞出悅耳的輕響。
陸萬閒將茶盞放在桌上,抬頭問傅唯一:「惜見怎麼還沒來?」
「不知。」傅唯一沉聲答道。
陸萬閒眉頭微皺,放出一隻紙鶴,叫韓惜見快些回來聚會。
少傾,韓惜見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細軟的髮絲吹得亂七八糟,仍然不掩驚人的美貌,那雙稍微細長一些的桃花眼有些慌亂地向正堂內盼來,仿佛有漫天星光蘊藏其中,只一眼,就使得人不由自主為之神搖。
「師尊,我、我來晚了!」韓惜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站在陸萬閒面前,低著頭不敢看他。
這麼些年的師徒訓練,陸萬閒從未放鬆過對韓惜見的要求,甚至臨到百年之際,還更加嚴厲起來,因此,韓惜見本能地產生了一種畏懼之心,當陸萬閒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時,他總是露出懼怕的神色,有時候甚至明明看見了,也要低頭飛快地躲開。
陸萬閒也很苦惱,這三個徒弟,秦熾羽和傅唯一都很好,很努力,一百年來收穫頗豐,修煉之事也按照著計劃在往前推進;偏生當初以第一名的好成績進入玄門的韓惜見,卻不甚如人意。
而且,陸萬閒一著急,訓人的時候便嚴厲了些,眼看著天真無憂的笑容從韓惜見漂亮的容顏上退去,他平日裡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陸萬閒心裡也是很不好受,有時候想想乾脆算了,別這麼逼孩子了,四海排位戰進不了前一百又怎樣,虛花秘境咱們就不去了——但轉念一想,不成,上一世就是如此心軟,寵著縱著韓惜見,由著他的性子來,結果在接二連三的大型修真者對決和活動中失利,以至於韓惜見越來越消沉,本來的天賦也漸漸發揮不出來。
如今是四海排位戰報名的關鍵時期,陸萬閒抓了好幾天韓惜見都沒抓到人,今天是逼急了,趕著秦熾羽出關,便打算把三個小的聚在一起,說一說修煉進度。
「坐吧。」陸萬閒抬手示意韓惜見和傅唯一都別站著。
韓惜見稍稍鬆了口氣,撿了一個距離陸萬閒最遠的位置最下,傅唯一瞅了他一眼,選了他和陸萬閒中間的一把椅子入座。
「你們知道過兩天就是四海排位戰報名初篩吧?初篩是篩修為,你們三個人現在修為如何了?是否能通過初篩?」陸萬閒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的目光看向韓惜見,韓惜見低著頭沒說話,傅唯一便把話頭接過來,如實稟報導:「回師尊,我現在是金丹中期,接近金丹後期的修為,體術練到第七層,可以防禦元嬰以下修為的法術和刀劍傷害。」
陸萬閒頷首:「你的進步速度一向很快,按照這個速度修煉下去,三十三年後的四海排位戰應當能達到接近元嬰的水平,我們萬花山也算是有一個穩進前一百的弟子了。」
傅唯一沒什麼表情,只是攥緊了放在膝頭的拳頭,他的野心不止於四海排位戰的前一百。
「惜見呢?」陸萬閒挑明了說,下一個匯報成績的必須是韓惜見。
韓惜見無法再推諉,只得悶悶地說道:「我……我還沒有突破元嬰,御劍之術還、還行吧……」
「沒突破元嬰,是什麼層級?御劍之術還行,又是什麼層級?」陸萬閒毫不留情地指出韓惜見話語間的掩飾之意,「不要說得模稜兩可,像傅唯一那樣介紹你自己的情況。」
韓惜見的頭垂得更低了,耳朵甚至有些發紅,小聲說道:「金丹中期,御劍七層。」
正堂內一時寂靜,氣氛變得不那麼輕鬆愉快了,主要是陸萬閒沒接話,沒評論。
韓惜見本身自尊心強,並非不求上進之輩,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沒有進境的情況下,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院子裡遇見陸萬閒,也不敢跟陸萬閒打招呼。
此時,他被逼的退無可退了,漂亮的雙眸間瀰漫起霧氣,從座位上撲通一下跪在地下,雙手撐在膝頭,哀聲說道:「是弟子無能,請師尊責罰。」
秦熾羽和傅唯一見到這場景,不約而同地出聲勸解:
「師尊,小韓他一時間沒有進境,也並不好受。」
「陸仙長,韓師兄一向勤勉,還請不要這樣苛責於他。」
兩人的聲音撞到一處,都是情急,反而說得不清不楚,待要重說一遍,陸萬閒抬起手,示意他們不必再講。
「秦熾羽,輪到你了,你現在修煉到什麼程度?」
秦熾羽有些不忍:「要不先讓韓師兄起來——?」
「秦熾羽,你是師尊還是我是師尊?」陸萬閒沉下臉來。
秦熾羽撇撇嘴,陸仙長又在裝凶了,不知道他平日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走不了嚴厲師尊這條路了麼。罷了罷了,既然陸仙長想嘗試新的形象,就順著他說好了。
「我才閉關出來,剛突破金丹期,修為比兩位師兄低一點,是金丹初期,火系法術練到八層,可以突破傅師兄體術防禦的程度。」
秦熾羽在金鐵司修煉的這一百年,並沒有急於提升自身修為,而是通過冶煉法器,集中訓練了火系法術,如今,他已經對一部分天火炎髓收放自如,火系法術亦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已遠遠超越金丹期法修所該擁有的火系法術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