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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想見我?」傅唯一又問。
韓惜見目視前方,眼睫忽閃忽閃,不敢去看就在臉旁邊的人,小聲碎碎念:「……這還要說嗎……就是……」
「就是什麼?」傅唯一今天不問出個結果就沒完了。
「就是那天比試的時候,你一上來就掐我脖子,我還沒準備好,就給你掐樹上去了!」韓惜見又氣又窘,非要逼著他把敗仗的恥辱再重複一遍,傅唯一簡直太壞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韓惜見猛地一回頭,嘴唇撞在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上,差點把他門牙給磕掉:「我、唔——」
傅唯一只覺得下巴被一個軟軟的東西蹭過,韓惜見那張帶著淚光的精緻容顏突然貼近到令人心跳停滯的程度。
韓惜見左手捂住嘴巴,身子一個失衡,向一邊歪去。
忽然間,世界顛倒,韓惜見從梅花樁上掉下去,掉進一個硬邦邦的懷抱。
金鐵司,冶煉室。
冶煉槽中,一條明亮的光流緩緩流出,隋何見狀,沖爐子下面喊道:「可以了!」
爐火緩緩收攏,匯聚進爐子中心,一條人影出現在那裡,緩步走出儘是焦塊灰燼的爐底。
秦熾羽從通風口出來,微微一振衣服,抖去身上的灰末,睜開一雙黑沉沉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前方的牆壁。
「小秦,這次的天元晶煉得不錯,有第一次成功打底,後續也會輕鬆很多,你的火系法術控制能力又有突飛猛進啊!」隋何沿著鐵架子樓梯下來,來到秦熾羽身邊。
「這塊天元晶,是否有希望煉成神器級別的飛劍?」秦熾羽直截了當地問道。
「神器不好說,天材地寶還是有很大希望的。」隋何笑道。
「我想要的只是神器級別的飛劍。」秦熾羽說道,「其他級別沒有意義。」
隋何拍了拍秦熾羽的肩膀,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帶近自己,感慨道:「不愧是我的燒火工,口氣非常狂,我喜歡,不過,你要知道,神器級別的飛劍,需要天火來燒。」
「我已經最大程度地放出天火炎髓了。」秦熾羽皺眉。
「還不夠,你的天火炎髓,還不夠。」隋何道,「我就直說吧,以你現在的經脈承載能力,放不出能夠滿足神器冶煉強度的天火。」
「那要怎麼做,才能釋放出強度足夠的天火?」秦熾羽疑惑地看向隋何。
隋何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別急嘛,不要急於一時,等你再強一點,快要突破元嬰的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秦熾羽抓抓頭,那意思是,他突破元嬰,就可以煉製出神器級別的飛劍了?
如此說來,他現在才金丹初期,還得加把勁才是。
這般想著,秦熾羽完成了一天的冶煉工作,回到臥房內,上了坐榻便開始修煉。
靈力轉過十次小周天,秦熾羽只覺得神清氣爽,周身靈氣充盈,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量。
靈識不知不覺來到內府。
自從他的境界突破到金丹,內府之中,漆黑的天幕上,就出現了一隻金燦燦的大太陽。
大太陽照亮了天空和大地,內府中第一次有了紅色炎流以外的顏色,天空是青藍色的,大地是淺金色的,規整而寬闊的河道里涌流著源源不絕的紅色炎流,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有條不紊,令人舒心。
秦熾羽迎著一片雲氣飛去,準備一邊修煉,一邊看看愉快的小日常。
這些年來,秦熾羽看了不少上一世的自己進入玄門之後的事情,大概知道了此生與前世的差別,前世里秦熾羽是在和光歷四百多年的時候才拜在陸仙長座下的,比今生足足晚了一百多年,因此,當他進來時,四海排位戰已經召開過了,虛花秘境也沒有趕上,而看樣子猜測,韓惜見和傅唯一似乎也沒進虛花秘境,至於陸仙長,當時正被盛家多方刁難,又要照顧他這個拖油瓶,自然焦頭爛額,無暇放下這攤去探什麼秘境。
總體來說,上一世他們的進境並沒有這麼快,陸仙長的位置也沒有現在這麼穩。
但是,有些事卻是一樣的,比如,陸仙長救了他一命,把他帶到赤霞堂悉心治療,他背負亡國大仇,雖然那國家不是夜闌國,也沒有礦脈,但盛家似乎也在那場亡國戰爭里出動了力量,因此被他視作仇讎。
而且那時候,盛家子弟並沒有接到禁令,還時時上門來騷-擾他,帶頭的人里就有盛天驕——是,盛天驕那時候還活得好好的,與此生完全不一樣。
看過這些,秦熾羽很清楚,此生比上一世要好得多,而這一切好的變化,都是因為陸仙長。
想到陸仙長在暗中謀劃一切,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推進,卻從來不向他們透露一句,他們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陸仙長的守護,這種感覺,又幸福,又揪心。
秦熾羽只希望自己也能為陸仙長做一些事,在他還不能向陸仙長表明自己知道雙重命軌存在的情況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和隋何一起煉製神器級別的飛劍,陸仙長的本命飛劍——遠流。
嗯,現在說力所能及,還有點早,算是一個長期目標吧。
當然,當務之急還是把修為提上去,在四海排位戰中取得前一百名,得到虛花秘境的入境資格。
這般想著,秦熾羽已進入雲氣。
周遭的景象漸漸變化,是一處熟悉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