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我們是一夥的
但是裴妝不想冒險,未免對方是用反間計,將信將疑地問他:「你為何會突然變了主意?明明前陣子你還堅持要我叫靜王為國主,諂媚的不得了。」
蔡國師含笑看了一眼顧安邦,對方被他的眼神盯得直發毛。
「你看我做什麼!」顧安邦很是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是因為那日你對我說的那番話,讓我發覺與其糾結一個不值得人,還不如去做好我自己,問心無愧最重要。」蔡國師對顧安邦說道。
那日顧安邦說最重要的不是別人是否會原諒他,而是他自己能都與自己和解,蔡國師思考了良久,最後覺得他還是要做個問心無愧的人。
裴妝聽得雲裡霧裡,不過她大概也猜到了,蔡國師之所以轉變是因為顧安邦這個臭小子。
她將顧安邦拉到自己身邊,關切地問他:「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日,他們可有苛待你?」
「沒有,兒臣過得很好。」顧安邦想也沒想便說,不想讓裴妝為自己擔心。
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是裴妝看到他的小臉都瘦了一圈,肯定是沒有吃好飯,要不是因為她還在堅持不肯將毒經寫完,顧安邦也不會吃這麼多苦。
「對不起,母后不能將毒經交給靜王,那樣天下百姓就會遭殃,只是這樣就會讓你吃很多苦。」裴妝說著便紅了眼眶,雙手抓著顧安邦的肩膀,「是母后對不住你。」
一般像是這種溫情的時候,顧安邦總是會覺得矯情而不肯配合裴妝。
不過今日他都是難得沒有拒絕裴妝的靠近,乖乖地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肩膀,還生疏地拍了拍裴妝的手臂,學著父皇的口吻安慰道:「母后是皇后,要為天下百姓考慮,這些兒臣都能理解,更不會怪母后的。」
裴妝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以至於顧安邦覺得她跟自己說方才那番話就是為了聽到這句回答。
既然是棄暗投明,那自然是要拿出一點誠意來的,蔡國師將之前靜王說的話都告訴了裴妝。
「其實靜王從始至終都沒有打算將你們給放回去,之前一直拖著你無非是想讓你將毒經給寫完,等到了扶桑就殺了你們。」蔡國師如實道。
裴妝一聽很是氣憤。
「這個小人不講信用,真是太過分了!」裴妝現在恨不能將自己所有的毒藥都用在靜王的身上。
她就知道不能輕易相信那個小人說的所有話,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只能亡羊補牢,再另尋辦法。
「你別怕,我現在是和你們一夥的,我一定會想辦法送你們離開的。」蔡國師對裴妝說道。
他這個一夥用的很是微妙,瞬間便拉近了他們的關係,以至於讓裴妝都開始相信他真的有能力帶他們離開。
「可是你方才說靜王已經開始懷疑你,而且這四周到處都是守衛,你能有什麼辦法帶我們離開?」裴妝對於他的話很是懷疑。
即便是現在知道蔡國師和他們是一條心的,但是裴妝也不相信他有能力帶他們離開。
拋開他們二人之前對立的關係不談,其實蔡國師是一個十分儒雅且從容的人,就算是泰山崩於前也是面不改色,他此時依舊帶著他最慣常的笑意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辦法的。」
「那我暫且相信你,這兩個孩子我先交給你照看,請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等到日後若是有機會逃離,你隨我們一起回長安,陛下是不會虧待你的,總好過你在靜王身邊做一個學舌的鸚鵡好。」
裴妝算著時辰,自己要是再不回去怕是會出岔子,便又簡單地交待了幾句給蔡國師。
蔡國師接過她遞過來的毯子,上面還帶著濃重的水汽,篤定地看著裴妝說:「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
裴妝笑著摸了摸顧安邦的腦袋,隨即冒著雨走進了雨幕當中,很快便沒了身影。
這一場雨下到了早晨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有人說北疆草原等到了雨季,現在正是他們雨水最大的時候,經常會一下便是一整日。
靜王不可能等到雨水徹底停下來的時候才走,那樣在外面耽誤的時間就太久了。
於是他看著雨勢稍微小一點的時候,立即就吩咐下去,讓他們即刻啟程通過峽谷。
儘管有不少人都勸說靜王這樣做太危險,但是有之前那幾個被斬殺的前車之鑑,眾人只是略微提了些建議,被拒絕後便沒有再勸下去,而是乖乖地按照靜王的要求出發。
他們頂著大雨緩緩走進了峽谷。
裴妝十分好奇這個讓當地人聞風喪膽的死亡峽谷究竟是什麼樣子,她打開馬車的窗子,隔著雨幕往外看去,只見在淅淅瀝瀝的雨滴中,只能看到兩邊逼仄的懸崖峭壁,就像是兩個龐然怪物佇立著。
這個峽谷十分狹窄,馬車勉強能在裡面通行,甚至連超車都不可能,只能一個挨著一個地向前走去。
外面雨聲大作,馬車裡面卻十分安靜。
不知為何,從一進來這裡,裴妝就十分不安,這種安靜更是加深了她的不安,讓她渾身上下都覺得十分難受。
「你有沒有覺得今日外面除了下雨聲,一點別的聲音都沒有,有些奇怪?」裴妝對自己身邊的侍女說道。
侍女點了點頭,原來裴妝和她是一樣的感覺,從剛才開始她要有這種想法。
「奴婢也這樣覺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勢太大,以至於外面的守衛也都上了馬車,這才會如此安靜。」
但願是這樣吧。
忽而前頭傳來了琵琶聲,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靜王那輛馬車傳來的聲音。
裴妝輕蔑地哼了一聲:「在涼州的時候收了一個琵琶女,一路上怕被發現,一直不敢出聲,現在瞧著沒有人能追上來了,便迫不及待地要聽美人彈琵琶了。」
那位美人裴妝也遠遠地瞧了一眼,是個容貌出眾的,對待靜王也十分恭敬,也難怪靜王會那麼喜歡她,一直養在他的馬車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