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渣而不自知
周定超打了勝仗的消息在朝中不脛而走,他為人正直多次拒絕懷王的拉攏,早就被懷王認作是皇上一派的人。
不等周家軍回京,周家老宅就已經鬧了起來,起因是周挽泓與宋玄燁的事情。
周挽泓與宋玄燁在邊關趕鴨子上架似的拜了堂,現下兩人已經回京,宋玄燁卻將他這位便宜媳婦丟在宋家,自己則夜夜宿在花溪樓,連看都不願看周挽泓一眼。
最開始幾日周挽泓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還能裝一下賢惠媳婦,可她這暴脾氣終是忍無可忍,提著劍將花溪樓的花魁娘子給一劍殺了,還不小心砍了宋玄燁,雖說傷勢並不重,但宋家不依不饒。
宋玄燁也是鐵了心地要休了周挽泓,兩家鬧得很是不好看。
周家老將軍不在了,但是家裡還有一位一品誥命的老夫人坐鎮,破事掰扯了半個月也沒個結果。
這日下朝後顧景鴻來到璇璣宮,一直愁眉苦臉,很是煩悶。
「可是哪個不長眼的氣到了陛下,臣妾幫你罵他。」裴妝出門迎他,幫他將外袍褪下,換上輕便柔軟的便服。
「還不是宋家和周家的事情,今日早朝上他們兩家竟然鬧到朝堂上,實在是太不像話,逼著朕解除這樁婚事。」顧景鴻一提起就頭疼。
裴妝撇撇嘴小聲嘀咕著:「本來就是皇上亂點鴛鴦譜,為了自己吃的醋硬是將他們倆湊成一對,不然現在也不會鬧出這麼多亂子。」
「朕是希望周家能夠幫朕牽制宋家,只有周家人朕才能完全相信,他們兩個的婚事若是黃了,懷王定會從中作梗。」
原來顧景鴻還有這些考慮,裴妝覺得是她以前想得太簡單,卻又覺得這樣的顧景鴻有些不近人情。
為了前朝爭鬥,不顧兩人的幸福硬是替他們賜婚,到頭來兩人都不開心。
見他這樣煩心,裴妝嘆了口氣道:「也罷,前朝的事情我幫不了你,但是女人家的事情說不準我還能幫上點忙。明日我就請周挽泓進宮,好好相勸。」
按照之前傳聞中說周挽泓是個夜叉,裴妝一直以為她會是個樣貌平平舉止粗狂的女子。翌日一見,周挽泓明艷動人,眉宇間帶著幾分英氣,別有一番風韻。
裴妝暗道宋玄燁那小子挺有福氣,娶了這麼漂亮一媳婦兒還不滿足,真是該打。
「妾身見過娘娘。」周挽泓中氣十足,一聽就是練家子的。
她同樣在打量著裴妝,在她心中後宮妃嬪們一個個都是籠子裡的金絲雀,好看不中用。
「宋家與我有撫養之恩,宋玄燁是我義兄,算起來本宮應該喚你一聲嫂嫂才是。」裴妝笑道,談判的第一件事就是拼了命地套近乎。
周挽泓對於宋玄燁很是不屑一顧,淡淡道:「怕是妾身沒有這個福分做娘娘的嫂子,和離書已經擬好,只待回去便與宋玄燁一拍兩散。」
「同為女人本宮讚賞你敢愛敢恨的性子,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要了花魁的性命,沒必要為了一樁婚姻而搭上性命。」
「若是妾身說那花魁不是我殺的,而是她自己撞上我的劍,娘娘可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周家和宋家的事情牽扯甚廣,難免其中不會有人作梗。周挽泓再不濟也是名門教出來的女兒,手下有分寸,不會隨隨便便行兇殺人。
「本宮信你,你可知當初陛下為何要選你與宋家聯姻?」
周挽泓面露不解,迷茫地搖了搖頭。
「因為陛下說過,周家女兒能斷是非,心中有家國大義,周家都是忠君愛國之輩,一定能體諒陛下希望朝中安定的心。」
其實這都是裴妝信口胡謅的,顧景鴻那個腹黑男才不會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但是猛誇人總不會錯的。
周挽泓是個明白人,知道皇上希望她鉗制宋家的用意,本來想賭氣說和離的話生生咽回了肚子,面色哀愁:「只要宋玄燁不再吵嚷著要納妾入府,妾身便再也不提和離之事。」
乖乖,宋玄燁那小子可真能折騰,在外面找小三也罷,竟然還要將小三帶進家來,還真是艷福不淺。
不對,是害人不淺。
是時候好好找宋玄燁聊一聊他幹的這些混帳事,裴妝隱忍著心中怒火,安撫道:「宋玄燁的事情交給本宮,只要你不再提和離一事,本宮保證阻止他納妾。」
「多謝娘娘。」周挽泓覺得裴妝倒是個明事理的,對她也多了幾分好感。
周挽泓前腳剛走,後腳宋玄燁就自己摸了過來,都省得裴妝想辦法找他。
他瞧著屋內沒有下人,只有裴妝自己在寫東西,悄悄摸摸地湊過去,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快說,你跟那個夜叉說什麼!」
裴妝嚇了一跳,將筆擱在筆架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是要與人家和離,你管我說什麼了。」
「你可別給我搗亂,我宋玄燁要娶的人只有你一個,別人誰都不行。」
呦呵,現在開始在她面前裝專情人設,裴妝挑了挑眉問:「那你納妾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都告訴我了,周挽泓善妒不能容人,只要我納妾她必然不肯,到時就會主動離開。」
果然又是懷王出的餿主意,也不知道宋玄燁這顆腦袋瓜整天在想什麼,被人家玩得團團轉還不自知,懷王塞給他的小妾也敢要,真是不怕日後頭上種滿青青草地。
裴妝摸著下巴思酌,問道:「你知道你和懷王的相同之處和不同之處在哪裡嗎?」
「哪裡?」
「相同之處在於你們兩個都是渣男,不過懷王渣得明明白白,而你是渣而不自知。」
宋玄燁疑惑地撓撓頭。「什麼是渣男?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罵我呢。」
「你與周挽泓和離,又讓她背上人命官司,日後讓她還怎麼嫁人。再者周定超馬上歸京,一旦他看到自家妹子受了委屈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你就等著到時候被三軍將士捅成篩子吧,我絕對不會救你的。」
裴妝很是大爺地翹著二郎腿,手肘撐著膝蓋,幸災樂禍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