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真心錯付
當初裴妝剛穿越來這裡,一個人在陌生的時空中,不管是出於真情還是假意,皇后確實給過她些許幫助和溫暖,她也曾經真心依賴過她。
如今她們兩個雖然已成陌路,裴妝總想著念著以前的一點好,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在獨孤茹千不甘萬不願下,下人幫她簡單梳妝了一下,看起來比剛才憔悴的樣子要順眼許多。
「走吧,皇上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裴妝整了整自己的衣擺對她道。
獨孤茹聞言不禁輕笑:「看來皇上還是沒有忘記我。」
裴妝笑而不語,她很佩服獨孤茹的心態,自己已經到了這般田地還在自戀。不過要是她知道即將去的地方,應該不會再這樣想。
她們一併來到金鑾殿的後殿,看著坐在後殿中準備上朝的顧景鴻,獨孤茹變了臉色。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獨孤茹以前聽說過殿前眾審,是說那些身份尊貴又犯了大錯的人,被帶到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進行審問,難不成顧景鴻真的打算對自己這麼決絕?
「等下你便知道了。」裴妝冷冷道,旋即走向顧景鴻,兩人心照不宣地看了對方一眼,「陛下,您該去上早朝了。」
顧景鴻起身向前殿走去,但是裴妝卻將獨孤茹按在椅子上,不讓她離開。
宮人給她們倒了茶,裴妝指著茶杯隨口道:「喝點茶,你只要安心坐在後面便是。」
只要坐在後面?
獨孤茹心中很是忐忑,再沒有來時那般囂張,她現在多想去前面找懷王,告訴他自己現在的遭遇,讓他儘快想辦法救她出去。
此時後殿中只有她們二人,裴妝緩緩道:「你莫不是還在等著懷王救你出去?」
「我始終忠於王爺,並沒有做過叛徒,王爺自然是要救我出去的。」
她話語間在指桑罵槐,說著裴妝是叛徒。
不過裴妝並不在意,反倒是輕笑了一聲:「凡事太過肯定,最後終究是要傷心的,你將王爺放在心尖上,卻不知顧玄楓是否同樣對你?」
「你怎麼知道……」獨孤茹有些驚詫,聽裴妝話里的意思,是知道王爺和她有私情的事。^
「不僅是我,其實皇上也早就知曉。」
裴妝現在不用看都能猜到獨孤茹臉上的驚訝之色,只是不知她是否會有那麼一瞬的愧疚。
此時前朝上,鎮南王依照顧景鴻的意思,故意提起廢后一事,引起朝中大臣們議論紛紛。
御史台的幾個老傢伙,秉著和皇上做對就能彰顯他們剛正不阿品質的精神,唾沫橫飛的不停為先皇后據理力爭。
台鑒又一次拿下了自己的烏紗帽,高聲道:「若非傷及國之根本,輕易不能廢后,為了一個妃嬪而廢后實乃滑天下之大稽,還請陛下三思。」
顧景鴻覺得應該讓吏部今後再製作官府時,將官帽上加個死結,免得總有人隨隨便便就要摘帽子。
「台鑒此言差矣。」鎮南王反駁道,「此事並非關係敏妃生死,更說明先皇后品德有失,沒有資格再做一國之後,更何況豢養死士乃是重罪,陛下應當嚴查下去。」
那個來刺殺裴妝的殺手是顧玄楓派來的,若是朝廷著手查下去,難免不會查到他頭上去,顧玄楓自然是不願意的。
所以當顧景鴻問到顧玄楓如何看待這件事時,他立刻回道:「無非是後宮女人爭寵引發的事端,既然皇上已經有了定奪,何必再糾結於此事?」
此時獨孤茹正豎著耳朵聽懷王說的話。
顧景鴻繼續問道:「那皇叔覺得朕應該如何處置先皇后?」
「一切都聽陛下定奪。」
見顧玄楓嘴巴緊得很,顧景鴻便使出最後一招。「既然如此就按照鎮南王所說,將先皇后押往天牢等候處置,押解這件事就交給皇叔。」
從皇宮到天牢要經過半個長安城,若是顧玄楓負責押送,一路上有好些機會能夠將獨孤茹放走,簡直就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躲在後面的獨孤茹心中大喜,等著懷王答應下來,可是她卻遲遲沒有聽到懷王的答覆,就連顧景鴻都不耐地再問了一遍。
「臣認為押解犯人的事情還是交給刑部比較好,臣恐難當重任,還請皇上收回成命。」顧玄楓是鐵了心不想趟進這趟渾水中。
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女人,不值得他耗費心神解救,他反倒盼著獨孤茹能早些死,這樣她的嘴巴就能永遠閉上。
儘管早就猜到顧玄楓會棄獨孤茹於不顧,可是當聽到他絕情的話時裴妝也跟著心一揪,她起身低頭對獨孤茹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今日你與皇上唱的這齣大戲,就是為了看我笑話吧。」
她的一顆真心錯付,到頭來兩手空空,將自己置於這般絕望的境地。
裴妝淡淡道:「若是要看你笑話,何必等到現在,我在就知道懷王並非善類,也知道他素來善於偽裝自己博得別人信任,從一開始他便沒有對你上過心,他想要的只不過是你身為皇后的便利。」
原來只是因為她是皇后嗎?
獨孤茹不免心酸,見看守她的嬤嬤已經在外面等候,起身向外面走去。
快走到門口時,獨孤茹突然轉過身來看著裴妝,從她的眼神中竟有幾分大徹大悟。
「今日你勸我一次,我也送你一句忠告。自古帝王多薄情,如今他有求於你自然會將你捧在手心裡,可若是別的女子對他同樣有用時,他未必不會同樣對待別人。帝王之情,切莫當真。」
不知為何,今日獨孤茹對她說的話始終縈繞在她耳邊,不管她做什麼都時不時冒出來。
裴妝有些煩躁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要將那句話給敲出去,轉而問蘭兒:「皇上為何這麼晚還沒有回來?」
「說是午後給太后請安,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蘭兒頓了一下,有一些猶豫地看著裴妝,「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一般問當講不當講的,最後都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