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生辰宴
「真是氣煞朕了！」
未見其人，就先聽到顧景鴻的聲音，裴妝匆忙起身去迎接。
顧景鴻氣沖沖地從外面快步走進來，安公公則小心跟在後邊，不住地給裴妝使眼色。
不過裴妝沒太看懂安公公是和意思，她猜大概是讓她不要自己去觸霉頭，先保持沉默來得好。
於是她安靜地坐在梨花樹下，瞥了一眼顧景鴻，專心地當著她的啞巴。
顧景鴻等了片刻，卻沒聽到她關心自己，終是忍不住氣惱道：「朕都氣成這個樣子，難道你就不想問問，究竟為何？」
「當今天下能將陛下氣成這個樣子，怕是只有顧玄楓一人，他定是阻撓陛下調查靈犀寨一事，所以陛下才會如此生氣。」
裴妝倒也不糊塗，將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
「愛妃猜的不錯，懷王當庭殺了京兆府尹，阻止他說出朝中幕後主使，真是欺人太甚。」顧景鴻現在想來都恨不能將顧玄楓碎屍萬段。
裴妝自然知道顧景鴻心中的憋悶，他明明是個心中有宏圖大業的明君，可是一直被懷王壓制，始終不能放手一展抱負。
而穿越到今日，她雖在後宮，可跟那些戲精女人們鬥智鬥勇的過程中她也有所了解，前朝的官員們怕是絕大一部分都是懷王的人，小鴻鴻要想翻身很難。
裴妝思酌著開口：「如今陛下處於被動，非但不能動懷王，還要處處被他牽制。若是多一些像鎮南王這樣的助力在身邊，想必能幫陛下制約懷王。」
「朕自幼便與鎮南王相熟，自然對他信任，可如今朝中大臣多為懷王眼線，朕不敢委以重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如今朕倒是想將軒轅先拿回來，留在懷王手中朕不放心。」
軒轅是晉國的過往榮光，斷不能留在懷王那個小人的手中，不然先祖肯定會怪他。
當初就是他老爹被懷王隨便忽悠了幾句，就將軒轅拱手送人，連他這個親兒子都沒摸到過邊邊，小時候他不知道為此事哭了幾回。
裴妝嘿嘿一笑，計上心頭：「臣妾倒是有一個辦法，讓陛下去要自然不妥，但是臣妾有一個人選。」
「愛妃說的是？」
「咕咕叫。」
最近正好是鎮南王世子的六歲生辰，皇上格外重視，從宮中調遣內官去幫忙操辦，下旨一定要大辦特辦，才好彰顯皇恩浩蕩。
蘭兒剛升任了璇璣宮的掌事宮女，好歹也是個有品級的女官，奉裴妝的命令去鎮南王府走了幾遭，幫忙安置些東西。
聽她回來所言，世子生辰宴的排場不是大，簡直是忒大了。
「聽說內務府的崔公公這幾日都要住在鎮南王府了，宮裡的奇珍異寶簡直像不要錢似的往裡送，還有當日宴會上的餐單要多闊氣有多闊氣，走得都是陛下的私帳。」蘭兒一回來便絮絮叨叨說著王府的事情。
裴妝只安靜地聽著她的話，並未表現出一點驚訝，不過她覺得還是不夠，應該再來點猛料，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有多在意自己這位隔了十八輩的叔爺爺。
在八卦消息都能張腿跑的京城，皇上要為小世子大辦壽宴自然也很快傳遍，貴族官眷們一個個心中都在揣測著皇上的意思。
有人說皇上一直膝下無子，此番是打算將小世子過繼到自己名下，當成親兒子養。還有人說皇上重用鎮南王，格外高看他一眼。
不論是何種說法，不少人都削尖了腦袋想要巴結王府。
而鎮南王也來者不拒，送來的什麼珍奇寶貝都往懷裡塞，一點也不客氣，家中的寶庫都已經裝不下，不得不另闢一處別院專門裝禮物。皇上還放出消息，說是生辰宴那天要宣布一個消息。
到了生辰宴那日，更是門庭若市，京城中有頭有臉能攀上關係全都來了，為的就是聽聽皇上究竟要說什麼，若是和儲君有關，那未來的朝廷動向也就要變一變。
懷王府一處暗室內，小榻上黑子男子正在運功療傷，豆子大的汗滴從他的鬢邊掉落。
「此番外面都說顧景鴻要立儲，你之前打探的情報中可有關於此事的蛛絲馬跡？」懷王安靜地站在他的對面問道。
雙手下壓，將氣血穩住，厲風秦這才緩緩睜開眼。
「並無，王爺要是好奇，不如親自去鎮南王府走一趟，如若是真的，找機會殺了顧故矯便是。」
懷王沉默不言，作勢便要離開。
厲風秦一看便急了，忙喊住他：「王爺曾許諾過在下，若是為你賣命就將先夫人的去向告知在下，王爺何時首諾？」
原來他還在惦記著這件事，懷王以為過了這麼多年他早就已經放下了，淡淡一笑：「你等著，還有幾日便帶你去見她。」
為顧玄楓這個賊人賣命這麼多年，厲風秦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禁心中狂喜。
其實當初吳大娘對裴妝講的故事並非虛假，厲風秦本是扶桑人，作為探子來到晉國後與先夫人相愛一起創辦了靈犀寨，想要從此以後不問世事，安靜地世外桃源生活。
後來先夫人慘遭毒手，下落不明，顧玄楓便以她的行蹤威脅，讓厲風秦重新干起探子的營生。
「阿超，我一定會找到你，我們離開這個是是非非的地方。」厲風秦目光堅定，卻因心中動念而氣血上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顧玄楓還是惦記著鎮南王府那邊的情況，便叫人準備了禮物親自登門造訪，他想著自己的到來就足以讓對方蓬蓽生輝，何必還準備哪些奇珍異寶。
「懷王到！」
隨著下人的通傳聲，顧玄楓款款步入眾人視線中，賓客們紛紛起來對他行禮，阿諛奉承如同往常一樣，讓他心裡舒坦許多。
「我的小侄子來了！」顧故矯蹦躂著跑了過來。
這個死孩子，竟然當眾拿輩分的事情來壓他……
顧玄楓最恨的一件事就是顧故矯竟然比自己還要大一輩，以至於每次見到這個娃娃他都有些彆扭。
「世子不得無禮，要叫懷王殿下！」鎮南王在後面厲聲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