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初見神醫
裴妝給自己診脈,發現她的病只是暫時被壓制住,並沒有完全根除,看來那個神醫也並非神乎其明。
冷宮中的生活清苦,所有人都要去領事嬤嬤那裡幹活,只有幹活才能換來一天的餐食,不幹活的便沒有飯吃。
裴妝現在臥病在床,只能靠著月妃出去拿東西吃。
「吃吧。」月妃從外面進來,丟給裴妝一塊硬成石頭一樣的饅頭,她自己則抱著一碗不見米粒的粥水喝了起來。
「你們平日裡就吃這些?」裴妝拿著饅頭有些鼻子發酸。
月妃撇撇嘴,以為裴妝在嫌棄,伸手就要拿過來。「你要是不願吃就給我,能有饅頭就不錯了。」
「我看誰給她東西吃!」管事嬤嬤突然闖了進來,上前幾步將裴妝手中的饅頭奪走,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不幹活的別想吃東西!」
在一旁瞧著的月妃沒有阻攔,反倒是在心中冷笑嘲諷,這個管事嬤嬤怕是還不知道顧景鴻是故意將裴妝送來的,她就等著看這個瘋婆子到時候被顧景鴻狠狠修理的樣子。
那嬤嬤耍了好一通威風,這才氣勢洶洶地離開了屋子。
裴妝看見角落中她帶來的包裹,從裡面翻出來一個油紙包著的袋子,遞給月妃:「給,吃吧。」
臨走前蘭兒特意裝得一些點心,沒想到才來第一天便派上了用場。只是這裡的東西不多,只夠吃兩三天。
月妃看見點心時眼前一亮,抓起來便大口地吃了起來,口齒不清地問她:「你不是醫術了得,為什麼不能治自己的病?」
「我還不知道此病是因何而起,需要細細排查過才能治療。」裴妝面露憂色,當時她剛要問張朝宗,就被顧景鴻進來打斷,以至於她還不知道自己染了什麼病。
「我知道,咱們都染了一樣的病。」
一樣的病?
裴妝讓月妃坐過來一些好替她把脈,月妃猶豫了一下,拍拍手中點心的渣滓,遲疑地坐在床邊將手腕遞了過去。
她摸著月妃的脈象,覺得有幾分詭異,似乎有什麼在壓制著病症,卻又侵蝕全身筋脈,並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長此以往怕是要貧血衰竭。
「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藥?」
月妃點頭說都是神醫大人給她們的藥丸,如果不吃就難以克制體內的病症。
沒錯,肯定是這個藥丸出了差錯。
夜間裴妝始終打著精神等著神醫前來,一直等到後半夜才聽見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大家都在等著這一刻一般。
該到日子服藥的宮人們紛紛圍了上去,求著神醫給她們藥吃。
「神醫大人您終於來了!」
「快給我藥,我要吃藥!」
裴妝覺得自己體內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叫囂著,不斷地告訴她想要吃藥,迫不及待地想要服下藥丸。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了癮一般,裴妝趕緊掏出一粒清心丸服下,才勉強壓制住了那種心情。
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許多,大家似乎都得到了藥丸,而月妃也站在門口翹首期盼,突然變得很是激動:「神醫您來了!」
裴妝費力地向門口看去,只見在夜色朦朧中,一襲白衣翩然正向她這邊走來,此人長得竟與顧景鴻有幾分相似。若說皮相八分像,那氣質卻是天壤之別。
她呆呆地看著神醫走來,在她身邊蹲下,有一瞬間她竟然以為是顧景鴻來了。
要不是她現在身子虛弱,她反手就要給一巴掌。死大豬蹄子,還敢出現,看她不廢了他。
「敏妃娘娘可好些了?」
神醫一開口,裴妝便意識到他並不是顧景鴻,此人清冷如寒山雪,而顧景鴻卻熱烈地如同驕陽,兩人相差甚多。
「我現在已經不是敏妃,先生不必如此客氣,叫我裴妝就好。」她淡淡地回應著,卻小心地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
有一些淡淡的香氣,這個味道她說不上來,前世隱約有聞到過。
神醫淡漠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放在她手心,平靜地說道:「顧景鴻為了將你送來,費盡了心思,我自然要盡心些。」
「先生誤會了,我和他已經恩斷義絕,沒有任何關係。」
神醫一言不發,指著藥丸示意讓她服下。
「多謝。」裴妝捏起藥丸放在嘴邊,趁機聞了聞藥丸的味道,這才想起來這個味道為何有些熟悉。
前世在教授的實驗室里,她有個專門研究致人上癮藥物的師哥,她還幫忙做過實驗,這個味道就是一種生長在西南的罌粟,和一般的罌粟花還不一樣,此花顏色並不熱烈,但是藥性卻比一般的花要厲害的多。
難怪外面那些人都哭著喊著要吃藥,原來並非因為體內的病症發作,而是對這個藥丸上了癮。
裴妝聽話地將藥丸吃下,她現在還沒有找出來治病的辦法,暫時還需要藥丸來壓制病症。
「先生的藥可以壓制病症,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根除?」裴妝問道。
一旁的月妃不住地給裴妝使眼色,讓她趕緊給神醫道歉,這可是不能問的問題,神醫會以為她不信任他的醫術。
之前也有人問過同樣的問題,神醫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給那人治國病。
神醫並未回答裴妝的問題,而是緩緩起身,徑直向外面走去,恍若一陣寒風消失在門口。
「什麼人啊,真是小氣。」裴妝小聲嘀咕著。
「你是瘋了不成,要是衝撞了神醫,以後他不給你醫治了怎麼辦?」月妃很是焦急。
裴妝嘿嘿一笑,從口中吐出半粒藥丸,她剛才故意那樣問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私藏了一半。
如今屋內昏黑也瞧不出什麼名堂,只能等明日一早再看看藥丸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對了,剛才神醫說顧景鴻費盡心思將我送過來是什麼意思?」裴妝不解地問月妃。
月妃大概猜到了事情原委,但是她並不想撮合他們兩個和好,畢竟他們倆誤會越深她越開心。
於是聳聳肩道:「我怎麼知道,你難不成還心存幻想,以為皇上會對你回心轉意,快別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