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獻舞
內監引著他們眾人來到了外宮中的院落，由宮中的嬤嬤先來審核他們是否有資格參與評選。
宮中那些女官嬤嬤們一個個都是火眼金睛，一般小伎倆都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在看到其中一位嬤嬤的時候，阿雲明顯有些膽怯地低下頭。
裴妝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在了阿雲的前面，讓她不會被那個嬤嬤發現，好在他們人多，將阿雲藏在裡面並不顯眼。
「你們幾個看起來並不像是我們扶桑國的人，你們是從哪裡來，為何要來我們扶桑的王宮來獻藝？」為首的大嬤嬤目光冰冷嚴肅地打量著他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打扮的奇形怪狀，十分怪異。
白旭學著西域人的語調，同他們說道：「我們是來自天山的客人，想要給扶桑的國主陛下獻上我們美好的祝福，祝願你們永遠健康。」
那些守衛和宮人們從來都沒見過西域人，一時間覺得十分新鮮，東瞧瞧西看看，尤其是那位蒙面女子，光是漏出來的一雙眼睛就美得不可方物。
裴妝被他們盯著的時候也絲毫不露怯，而是搖晃著手中的腰鼓，笑盈盈地轉起了圈。
大嬤嬤覺著他們是有點意思，於是攤開手掌說：「把你們的通過文牒拿出來給我看一下，若是沒有問題便進去吧。」
白翳臉上沾著一拍大鬍子，連忙雙手將文牒遞給了大嬤嬤。
對方細細檢驗過才將文牒還給他，回頭對自己身後的內監擺了擺手，讓宮人放他們進去，這算是通過了審核，允許他們和鳳城其他的雜耍班子一起參與花燈節表演的比試。
阿雲連忙戴著面紗，在走進去的路上，一陣風將她的面紗吹起了一角，剛好被大嬤嬤看到。
「你站住。」大嬤嬤立即厲聲喊道，犀利的目光盯著阿雲，指著她說，「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臉。」
阿雲手中一緊，緊張地攥起了雙拳，她難道是被大嬤嬤給發現了？
自十歲那年入宮，阿雲就一直在大嬤嬤的手底下當差，如今已經有快十年。大嬤嬤平日裡是個不苟言笑，最是嚴苛的人，要是被她逮到一點錯處，肯定是要狠狠地懲罰的。
阿雲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裴妝在後面拉了一下她的手，想說自己替她去，但是卻被阿雲給甩開了。
「奴家見過大人。」阿雲說著便雙手交疊，緩緩俯身給大嬤嬤行了一禮，起身後手指搭在面紗上，將自己的面紗一點點摘了下來，露出裡面的臉。
大嬤嬤那雙布滿風霜的卻又格外精亮的眸子，像是刀子一樣盯著她。
就在阿雲馬上要將面紗解下來的瞬間，大嬤嬤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重新將面紗給她掛在了耳後，順勢靠近了一些，貼在她的耳邊說：「都已經出去了，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為了報恩，求嬤嬤就當做沒有見過我。」阿雲哀求地看著大嬤嬤。
大嬤嬤鬆開了手，重新恢復了以往冷靜疏離的樣子，負手哼了一聲：「進去吧，本官不過是檢查一下，沒什麼問題。」
在邁進門檻的時候，阿雲回頭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大嬤嬤，即便大嬤嬤對她一直很嚴厲，可是在宮中多年，對她來說也像是母親一樣的存在。
經此一別，還不知道此生有沒有機會再見了。
裴妝在後面拉住阿雲的手，讓她隨著自己向前走去。
「怎麼樣，剛才那個大嬤嬤是你認識的人吧？」
阿雲點了點頭：「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對我們很是嚴厲的嬤嬤，也是她說身為宮中的下人不需要名字，只是沒想到她剛才認出了我，卻沒有拆穿我的身份。」
「其實有的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其實心中很在意對方，卻又不好意思表露出來。」裴妝沖她安慰地笑了笑。
不管如何，能夠成功混進扶桑國的王宮，已經算是他們邁進來的一大步，接下來就是如何見到扶桑太后的。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外宮，而太后肯定住在內宮，兩者之間還隔著一道宮門，也需要經過盤查才能進去。
因為明日才開始比試，故而晚上就由劉全和白翳兩個輕功最好的人負責談查一下扶桑王宮如何進入內宮，而裴妝和阿雲則留下來練習明日比試時要表演的節目。
他們院子裡一共住了三個雜耍戲班子，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為了搶占院子裡不大點的空地練習，已經吵了好幾架。
於是他們乾脆劃分楚河漢界，每個人都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絕不能越雷池半步。
裴妝和阿雲練了一會兒便覺得乏累，乾脆拿了包瓜子坐在台階上，看著別家的雜耍戲班子在表演什麼節目。
一個小孩子連著跳了三個火圈，裴妝看得目瞪口呆，連連拍手叫好。
「看看人家孩子多厲害，我兒子不讓我給他表演跳火圈就不錯了。」裴妝一時間很是感慨。
阿雲在一旁傻笑：「可是娘娘也不會真的讓自己的孩子去表演這麼危險的事情，雜耍班子裡的孩子大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能活著長大都算有福氣的。」
正說著，那個連著跳了三個火圈的小男孩，一不小心從梅花樁上摔了下來，抱著左腿在地上疼得連連叫喚。
但是他們的班主卻拿著手中的木紙，用力地抽打了幾下小男孩，罵罵咧咧地教訓著：「你個懶骨頭，別在這兒演戲，趕緊站起來排練，若是耽誤了明日的比試，老子扒了你的皮！」
實在是太過分。
裴妝猛地站起身走過去，面紗上一雙美艷無雙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班主，怒道：「你沒看到他都已經受傷了嗎，現在最重要的是給他送醫，而不是逼著他拖著受傷的腿表演。」
「這小子就是故意裝出來的，為了偷懶耍滑頭。」班主很是嗤之以鼻，顧及到這裡是皇宮並沒有繼續罵下去，而是喊著別人繼續排練。
裴妝蹲下檢查了一下小男孩的腿，怕是摔得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