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宋老夫人
「為什麼宋玄燁沒有來，我想大概他早已知道這棺材裡裝的並不是宋老夫人，而大夫人怕是被蒙在了鼓裡，憑我現在有個身份，調查起來可是很輕鬆的。」
裴妝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想看看大夫人的反應，沒想到大夫人比裴妝想像的還要淡定。
嘴角輕笑，吐露出一個詞「驗棺。」
聞言，大夫人激動地站起了身子，可以明顯看見大夫人臉上的肌肉抽動，雙眼緊緊盯著裴妝，仿佛一隻盯著獵物的野狼。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大夫人起身離去。
就算現在裴妝在宮裡學會了長腦子，可是現在是在宋府，量她也翻不起多高的浪，何況自己做得這麼隱蔽，這個腦子還沒長齊全的丫頭……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跟我斗，你還嫩了點，敏妃娘娘！
收到大夫人挑釁一樣的淡漠眼光，裴妝忍不住拽緊了拳頭，依舊一臉地氣定神閒。
「大夫人就是不想讓大家看見宋老夫人身上那一道道的傷痕吧，畢竟大家都要驗館，不想讓大家知道自己可是個不孝的兒媳呢。」
大夫人整個人怔怔地愣在原地，大家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好像在看一件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大夫人感覺到此時身上燥熱。
看到大夫人此時的表情裴妝十分的滿意，她輕笑帶滿了諷刺:「大夫人現在到底是說呢，還是不說？」
大夫人的背影抖了一下，木訥的轉過了頭，忽然之間大笑起來:「娘娘可真是宋府培養的好女兒啊，娘娘如此的孝心，真是令我感動的，但是妾身的身體真有些不適。」
裴妝沒有說什麼，大夫人在那裡愣了幾下，然後轉身離去，大家也都清楚明白了許多，看自己手裡的葡萄，轉了幾圈，眼神里沒有任何的情緒。
「這敏妃娘娘到底是什麼派頭？為什麼大夫人……」
「敏妃娘娘你都不知道，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比皇后還要厲害。」
「看來那個人要完蛋了，惹了這麼一尊大佛，幸好剛剛我沒有出來，不然……」大家都看著剛剛那個男子，男子已經是面如死灰，眼睛無神，好像已經死了一般，眾人都對他搖了搖頭。
在上邊的裴妝其實可以聽到下邊的對話，她就這麼翹著二郎腿，十分悠閒地聽著他們對她的讚美，她雖然不是這種追名逐利的人，也是喜歡聽追捧話的人，而且她就喜歡聽宋家人說。
旁邊是一盆的葡萄，裴妝用她的娟娟細指摘了兩顆塞住嘴裡，然後慢慢地吐出葡萄皮和葡萄籽，然後又看見不遠處有糕點，伸手去拿，吃飽了以後，對著太陽看了看見太陽都有當空了，那凌安源居然還沒有來，便自言自語道:
「這大夫人也太沒有孝心了吧……我這都等了多久了……也沒見她有什麼好忙的……」」裴妝連連感嘆。
下邊的人一聽裴妝在說話，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她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有話語權，他們生怕自己惹怒了她。
「唉，這個葡萄挺圓的啊，喲，這個葡萄聽紫的，哎，大夫人這人呢？」
這不她又在位置上待不下去了，起身打算要去宋老太太那裡在祭拜一下，還賠罪自己剛剛在她葬禮的時候大鬧了一番，她一起身，下邊的人也全部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這些目光看的裴妝都不好意思了，她只能尷尬的笑了幾下，又坐下來吃葡萄。
裴妝看見大家都停止說話了，又挑了一個葡萄塞進嘴裡，然後揮了揮手：「哎？你們繼續說啊，不用管我，繼續繼續……」
眾人：哪敢啊……
裴妝站在自己的院頭，看著這滿樹的梨花，不禁有些痴笑。
後面的顧景鴻走了過來，踩著那滿地的梨花，望著素白背影的她，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裴妝，她的眼神里流露著悲傷，但是卻盡力的把它隱藏了起來。
裴妝用自己的手撫摸著那棵樹，鋪面而來的是微風，帶著一絲絲的沙粒打在裴妝的臉上，她抬起手來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面對著那柔弱的太陽微微一笑，眯起自己已經毫無流光溢彩的眼睛。
她挑起一個竹子做的的籃筐，衫衣邊是純白色的波浪，隨著裴妝的動作蕩漾起來，上半身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像深藍色帶著些綠光的海水一浪接著一浪拍打著沙灘，褪下一層冒著泡的白色物體，然後來回來回地打著。
很乾淨.
吹亂誰的青絲三千，吹亂了裴妝的烏黑亮麗中透著一絲的頭髮，吹亂了她那本就平靜的心。
其實裴妝已經看到後面來了的顧景鴻，但是她還是看著那漫天的禮花和那一縷陽光。
顧景鴻就這樣不靠近也不遠離，就默默地站在她後面看著她。
夕陽不知不覺的來臨，夕陽西下，餘霞染紅了天邊，散出的紅光與純白色的雲彩融合在一起，雲彩一絲一絲的，伴隨著微風吹到遠方，越來越遠……
裴妝低頭用，她記得印象中，宋老夫人他說過，她喜歡夕陽，所以……年幼的她每晚都看著夕陽，以前，都是她陪著她看，看著最純潔的夕陽，沒有一絲罅隙，她會笑著看著她。
「宋老夫人的葬禮，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此刻顧景鴻走上前來，與她並肩，裴妝沒有說話，望著他們兩個人的影子，心裡不免有些感動。
「你怎麼什麼也不問。」
似乎過來許久，裴妝才緩緩開口，帶著一絲沙啞，顧景鴻笑了一下:「朕是皇帝，知道什麼不該問什麼該問。」
裴妝沉默了一下:「其實這個問題皇上可以問的。」
她頓了一下，外邊的風颳得有些大了，顧景鴻脫下自己的披風給裴妝披上，她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雖然說，我隱隱約約想不起什麼，但是總感覺宋老夫人對我十分的重要，我早就派人調查過，自從宋玄燁他的父親去世後，宋老夫人就過的十分不好。」
她似乎有些憤憤不平:「大夫人總是仗著自己是他的母親，不停地讓宋玄燁給他好處，還時不時的打宋老夫人出氣。可她從來不是宋玄燁的親生母親，不然，不然宋老夫人她也不會……」
顧景鴻向她望了一眼，看著她眼角還帶有的一滴滴淚水，看著她已經哭紅了的眼角，看著她已經嘴唇發白的臉，自己的心何嘗不疼。
他按住懷裡的人，溫柔地摸著，風大了些她按住她的頭望屋裡走去，邊走邊摸著她濕潤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