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節哀順變
看到太后如今這個樣子,裴妝算是猜到她應該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南家人如今對太后都不算殷勤,斷了她和宮外的聯繫。
裴妝命人叫來了太醫蘇墨,讓他給太后看一看。
蘇墨給太后診過脈後對裴妝說:「太后娘娘不過是急火攻心,上了歲數會有些頭疼也是正常,只要按照臣的方子吃下去,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太好了,那還請蘇太醫快些寫了方子來,本宮也好叫人去熬藥。」裴妝對蘇墨急道。
彼時太后躺在床榻上,病殃殃地對裴妝說:「不必管我,你們都盼著老婆子我死,何必假惺惺的。」
蘇墨驚詫地看了一眼裴妝,這可涉及到了皇家的秘聞,他就算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聽。
不過裴妝卻只是沖他擺了擺手,讓他先去外間寫方子,並沒有太過為難他,蘇墨這才了口氣,還是他們皇后娘娘通情達理,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難人。
「你們幾個去外面幫著蘇太醫清點一下要用的藥材,再去給太后打一盆水來。」裴妝將屋子裡的宮人盡數給支了出去,內室就只留下她和幾個信得過的宮女。
裴妝在床榻邊上坐下,看著床上病殃殃的太后老人家,她深吸一口氣說:「逝者已逝,還請母后節哀順變。」
「哀家問你,究竟是蘇妃害了芙蕖,還是你暗通曲款,將這件事栽贓給了蘇妃!」太后突然一把抓住裴妝的手臂,怒氣沖沖地看著她問道。
裴妝被她抓的很是意外,她連忙將太后的手甩開,不解地看著對方,道:「難道在母后的眼中,兒臣竟是如此的不堪嗎,兒臣從來都不屑於做栽贓陷害這種事情,蘇娉婷是怕南芙蕖與越王結親後南家就再也不管她,她便故意壞了他們兩家的姻緣,您若是不信大可叫南夫人進宮來問。」
太后先是驚訝於蘇妃竟然有如此多的小心思,實在是可惡又可怕,隨即又驚訝於裴妝其實一開始就知道蘇娉婷是他們南家的人,之前怎麼從未見她表現出來過?
這個女人的心機可真深。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太后冷冷地問道。
裴妝雲淡風輕的說著:「知道什麼,是南家扶持蘇娉婷,還是越王府與南家結親是為了給雙方都培植勢力,意圖謀反?」
「你胡說,南家何時想過要謀反,你這個女人不要亂說,他們兩家不過正常結兒女親家。」太后立即為南家辯解。
裴妝輕笑,說:「重要不是臣妾怎麼想,而是陛下怎麼想,一個是手握重兵的王爺,一個是皇親外戚,兩人聚在一起難保外面會如何想。」
她見太后還是不為所動,又繼續說道:「更何況南芙蕖與越王世子自成親以後就一直吵架動干戈,甚至最開始南芙蕖意外身亡,越王世子還被懷疑,可見兩人感情並不好,如此還要堅持不和離,難道不是為了兩家背後的權柄嗎?」
太后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這些事情南夫人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呀。
之前每次進宮,南孚人都極力地說兩家孩子是如何的般配,若是結親定是一件好姻緣,怎麼轉眼間就變了卦?
「南家懷有不臣之心路人皆知,陛下遲遲沒有動南家,並非是覺得他們是有用之臣。」裴妝認真地看向太后,苦口婆心地勸說,「而是因為看在太后的面子上。」
因為怕別人在背後議論太后的母家是罪臣,這才沒有定南家的罪,行事也有諸多的顧慮,而並不是真的怕了他們家。
裴妝將其中的彎彎繞繞與太后講清楚,希望她老人家這次能夠想清楚想明白,不要再折騰了。
聽了裴妝的話,太后若有所思,忽而又說自己頭疼的厲害,不想要再聽她說下去,讓裴妝改天再來看自己。
既然她現在不願意承認此事,那裴妝也不逼她,總有一天太后會明白的。
「那母后您好好休息,臣妾先告退了。」裴妝站起身向外面走去,還未出內室又回頭問太后,「您覺得今年的冬裝,是不是應該發了?」
太后愣了一下,隨即神色複雜地說:「後宮發不發冬裝,那是掌管後宮的人做主,這人若是有能耐自然會讓冬裝按時發下去的,若是沒有能耐那邊闔宮上下都凍著。」
她在威脅自己。
裴妝沖太后莞爾一笑,點了點頭說:「那臣妾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素來不是個喜歡忍耐吃虧的性子,有人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
一回到梧桐宮,裴妝就讓人將內務府總管劉公公叫到了自己的宮中,這個劉公公是個圓滑的角色,往日裡在太后跟前巴結,卻也不見他在裴妝那裡落了口實,兩面都做的十全十美。
劉公公巴巴地趕過來,在裴妝面前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看起來十分殷勤。
不過也只是看起來而已。
「這陣子娘娘不在宮中,可是急壞了老奴,以往都是娘娘做主後宮的事情,您不在這事事都難住了老奴,果真還是娘娘聰穎,對料理後宮之事最為熟悉。」劉公公一來就不忘溜須拍馬。
一旁的霜兒和幾個宮女聽到他的話,全都在偷偷地嘲笑他。
裴妝嗔怪地看了一眼霜兒他們,她們也應該看看劉公公的本事,在職場中這種人可是最得領導喜歡的,小嘴一張就能辦了很多事情。
「你也不必忙著奉承本宮,你自己的差事都沒有辦好,本宮不罰你就不錯了。」裴妝不為所動地對他說道。
劉公公一聽立馬跪在地上,連聲道:「都是老奴的錯,惹了娘娘不快,還請娘娘打死老奴吧!」
「行,那就打死吧。」裴妝隨口說道。
劉公公一聽就慌了,連忙擺手說:「別,老奴的命固然輕賤,娘娘隨意就可以打死,但奴才好歹還是有些用處的,您就留著奴才給您分擔一些事情吧。」
剛才還一口一個要讓裴妝打死自己,現在又捨不得自己這條命了,裴妝冷笑一聲並未與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