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二選一
因為公主成婚是大事，所以裴妝提前就命人打好招呼，讓金吾衛在當天要小心謹慎一些，並且不能離送嫁的隊伍太遠。
可是當天的情況又是如何呢？
在送嫁隊伍被山匪圍攻的時候，金吾衛遲遲沒有趕到，甚至在周定超帶著人馬趕過去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金吾衛的影子。
他們長安城往日裡有個飛賊，跑上兩條街都能碰到金吾衛給抓起來，而那天如此盛大的典禮上，圍觀的百姓如此之多，金吾衛怎麼可能聽不到那邊的動靜？
金吾衛的統領是近些年才調任上來的，顧景鴻本來很器重他，打算過幾年就調到御前來。
誰能想到這次發生了如此大的失誤。
金吾衛統領在事後過了整整一天才跑去太和殿外跪著請求皇帝饒恕，在殿外鬼哭狼嚎，直說自己對不起朝廷，也對不起陛下。
裴妝帶著宮人從太和殿外的廣場走過，正好來到金吾衛統領的身邊。
「參見皇后娘娘！」
「統領說對不起陛下，那可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嗎？」裴妝站在他身側，涼涼地問道。
「臣知道，因為那日安排欠妥，收下玩忽、職守，以至於出事的時候附近幾條街道都沒有金吾衛在把守，讓公主和世子被綁走，實在是臣的失職。」
不過是一句輕飄飄的玩忽、職守就能將這件事打發了？
裴妝冷笑，問他：「那不知道統領在那附近的街道都安排了多少人，他們有沒有調令，若是真的玩忽、職守，那這些失職的人又在哪裡，還請統領現在就將那些人的名單列出來，本宮即刻就叫人出去將他們給帶進宮來。」
這個金吾衛統領等了整整一天才過來請罪，說明早就已經在家裡面將需要的東西都給準備齊全，自然是不怕上頭的人詢問。
他立即說出了幾個人名來，都是那天在附近當差的金吾衛，在出事的時候，他們幾個去隔壁街吃酒，結果錯過了去營救公主。
裴妝立即對自己身邊的大太監招了招手，吩咐道：「你去將這幾個人帶去刑堂審問，切記要將他們分開，決不能事先見面，讓刑堂的人好好盤問他們說的話是否一致。」
聽到了裴妝的話，金吾衛統領有一瞬間看起來有些慌張。
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跟他來這一招，很明顯是不信任自己說的話。
「一切過錯都是因臣而起，皇后娘娘大可直接懲罰微臣，要殺要剮微臣絕無怨言。」
裴妝輕哼一聲，靠近了他一些，在他耳邊冷聲道：「如果這件是真的跟你有關係，本宮是絕不會讓你痛痛快快地去死的，敢綁架本宮最疼愛的公主的人，本宮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陰森可怖的聲音令金吾衛統領渾身毛孔都被打開，脖子也跟著一哆嗦。
以前竟然不知道皇后是個狠角色，果然外面那些什麼皇后最是賢德溫柔的話都是屁話。
瞧瞧她這威脅人的語氣，還有給人白眼的熟練，一看平日裡就沒少用這招嚇唬宮人。
「陛下今天是不會見你的，就算是你將太和殿的地面給跪穿了，你也進不去太和殿的大門。」裴妝一邊往大殿裡面走去，一邊背對著他說道。
現在的顧景鴻還在為這件事發愁，最先被連累的就是他金吾衛統領，他現在來請罪就等於往槍口上撞，還指望顧景鴻能給他什麼好臉色。
裴妝今天來找顧景鴻，是聽說山匪給皇宮送來了一封信，這封信現在就在顧景鴻的手中，他想等裴妝來了一起看。
事關重大，一定要他們兩個都在場的時候才好，以免裡面開出的條件太過敏感，會影響了他們夫妻二人的信任。
裴妝明白顧景鴻的良苦用心，也沒有拆穿他的心思。
進入太和殿後，裴妝一眼便看見坐在書案後面身著龍袍的顧景鴻，他手中拿著一個還沒有開封的信封，應該就是山匪送過來的信件。
「你來了，快來。」顧景鴻沖她伸手過去。
裴妝拉住顧景鴻的手，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先檢查了一下信封的味道，確認這裡面沒有被人動手腳，亦或是下了毒之類的。
「打開吧。」裴妝將確認沒有問題的信封換給了顧景鴻。
顧景鴻拿著小刀，一點點將封口拆開，從裡面取出來了一張薄薄的紙張，上面並沒有很多的話，只有簡短的幾句而已。
「你看看吧。」顧景鴻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他將書信放在裴妝的手中，讓她去看。
信中說，他們要讓皇后在裴元元和世子之間做一個選擇，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回來。這和選擇權落在了皇后的手中，如何決斷也要看他們的皇后。
「這些人還真是卑鄙且心機深沉，不管做什麼選擇，都會死一個對我們至關重要的親人，而陛下和臣妾，臣妾與鎮南王府，又會陷入很尷尬的局面，這步棋怎麼看都是一個死局。」裴妝還算是冷靜的分析道。
如此看來，山匪是敵軍派來的奸細，倒是有可能的
鎮南王如今掌管著禁軍，若是分離了鎮南王和皇上的關係，到時候再進攻晉國，那顧景鴻身邊就少了一個可用之人。
本以為這幫人綁架只是為了泄私憤，沒想到背後竟然有如此大的陰謀，實在是讓人不容小覷。
顧景鴻知道裴妝無法自己做這個選擇，他也沒有逼著她現在就去思考這件事情，而是轉而告訴她：「不管你做任何決定，都不會影響朕與你的感情，更不會讓外人說朕的皇后一句不好。」
嘴巴張在別人的頭上，又怎麼能真的堵住他們的嘴呢。
「臣妾覺得，不管選哪一個都中了對方的圈套，事到如今只能暫時先將這件事拖著，只要不到最後關頭，他們就不會傷害元元和世子的性命，只要他們兩個還活著，我們就可以再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裴妝認真地看著顧景鴻。
她的話正好也是顧景鴻現在所想，他也打算能拖就拖，這是他們晉國的地盤，想要找個人難道就很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