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精神損失費
周挽泓將火摺子吹滅，還不知道要在這裡生活多久，這點火還是要省著點用。
「方才你為何要衝出來救我？」
現下是沒有人能打擾他們了，周挽泓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來。
宋玄燁彆扭道：「你可別多想，我不過是瞧著咱們是一個剃木罷了。」
說完後久久沒有得到周挽泓的回應，宋玄燁以為她又生自己的氣，擔心她會動手打人，便補充道：「其實你也沒那麼討厭，我躲著不想娶你是因為不願屈服於皇上，我的婚事必須要自己做主。」
「嗯。」
「那你當初為什麼答應要嫁給我，難不成你早就暗戀小爺我？」宋玄燁不免有些嘚瑟。
他自從知道自己在京城單身男子排行榜中位列第五，便一直覺得一定有很多京城少女為他痴迷，連賣豆花的大媽多給他撒了一把蝦米都認為對方為他神魂顛倒。
周挽泓實在受不了他的自戀，她家裡面有一位排行榜第二的親哥在，再看宋玄燁這小子也不過樣貌平平，哪兒來的自信以為她會暗戀他。
「因為周家祖訓要忠君愛國，報效朝廷，身為周家人我必須要聽從皇上的旨意。」周挽泓冷冷道。
「你們周家怎麼這麼多祖訓，周家老祖宗是不是都是話癆？」
「你找死！」
在周挽泓動手打他之前，宋玄燁先認錯求饒，在這狹小的環境下要是被毆打，連躲都沒地方躲。
他們不知道在地牢里呆了多久，這裡不辯日夜，時間一點點流逝，就像是安靜地等待死亡降臨。
突然遠處傳來地牢大門打開的聲音，隨即一個腳步聲漸漸靠近，宋玄燁趕緊吹亮火摺子，看向來人。
那人手裡拎著食盒，他料想應該是給他們送飯的，看來厲風秦還不算是泯滅人性，知道要給他們點東西吃。
隨著那人漸漸靠近，走到了光亮之下，宋玄燁詫異驚呼：「阿妝，你怎麼進來了？」
「小點聲。」裴妝趕緊將手指放在嘴邊，讓他噓聲，「我現在混進廚房打雜，專門給你們送飯的。」
「太好了，外面現在什麼情況？」
裴妝簡單跟他們講了一下她一路走來看到的東西，地牢外面有好幾隊護衛同時把守，而且要離開地牢就必須經過最中間的大殿，厲風秦絕對不會讓他們輕易逃走。
當日裴妝被一個人丟在下面，她本以為自己會被發現，誰知山寨剛好在外面抓了一批少女，她就混跡在其中，被分配去了廚房打雜。
她將自己渾身上下所有銀兩都賄賂給了廚房管事，順便幫他治好了幾十年的風濕腿，現在廚房管事就是她乾爹，她想幹嘛就幹嘛。
聽了裴妝的一番經歷，宋玄燁簡直五體投地，他將食盒打開端出裡面的食物，全都是大魚大肉，比在外面吃的還好。
「你這麼明顯會不會被人發現？」宋玄燁覺得她給的菜豪華地誇張了些。
裴妝將菜一一擺好從鐵柵欄的空隙遞進去，笑道：「沒事，這都是寨主吃剩的，扔了怪可惜的，就都給你們拿來了。」
「那個閻王吃過的，我不吃了。」宋玄燁將筷子一丟，倒是有骨氣得很，說不吃便真的不吃。
外面的侍衛敲了敲鐵門，催促裴妝趕快出來，她慌忙將空食盒蓋好，又把一瓶藥塞給周挽泓，小聲叮囑：「這是暈藥，你們收好了，我會想辦法偷到鑰匙救你們出去的。」
言罷便匆忙離開，向地牢外面走去，臨出門的時候塞給看守侍衛一吊錢，說是廚房給的孝敬，逗得對方眉開眼笑，沒有再計較她逗留時間過久。
裴妝如今就住在四環，廚房後面有一個狹小的院落供下人們居住，因著她有個做管事的乾爹，所以她不必與其他人擠大通鋪，而是單獨一人住一間房。
她將食盒放回廚房，便打算回房間歇一會兒，誰知剛進院子就見幾個丫鬟正在議論她。
「新來的那個叫妝兒的，仗著有管事給她撐腰，好吃懶做將活都推給我們做。」
「看起來細皮嫩肉的，肯定是哪家逃出來的小妾。」
小妾他大爺，裴妝敲了一圈，抓起牆角的掃帚便沖了進去，氣勢洶洶地罵道：「有本事當著我的面說，在背後嚼舌根算什麼本事！」
丫鬟們之前都不敢跟她硬碰硬，生怕她會去管事那裡告狀，如今人多勢眾便與裴妝撕扯起來。
上次與越貴妃一戰以裴妝獲勝，她便以為自己始終立於不敗之地，殊不知當初是靠著璇璣宮那些壯實的宮人們才贏的一局，如今她形單影隻三兩下就被按倒在地。
果然走後門，是要遭報應的。
「乾爹救我！」
治好了老寒腿的廚房管事他老人家，現在腿腳麻利得很，聽到了裴妝的求助聲後很快便趕了過來，一把老骨頭氣得夠嗆。
裴妝躺在地上看見花白頭髮的老管家俯視瞧了她一眼，又看了一圈周圍的丫鬟們。
「你們想要造反不成！」管事將裴妝從地上拉了起來，關切地問她，「丫頭你可有受傷？」
裴妝倒是沒有受傷，不過她確實被嚇得不輕，她嘴巴一撇，佯裝可憐地嗚咽著：「她們欺負人家啦，人家要精神損失費啦。」
其他丫鬟們紛紛側目，現在裝可憐的裴妝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恨不能再打她一頓。
「你說的是什麼費？」老管事並不是很明白她所言。
裴妝委屈巴巴地耷拉著腦袋：「就是人家現在一看到她們就害怕，不想和她們生活在一個屋檐下，要麼讓她們全都走，要麼就再給我另找一份差事。」
老管事好歹也在山寨里呆了這麼久，肯定有自己的人脈，要調去別的地方倒也不是難事。
讓這麼多丫鬟走是不可能的，不然以後廚房的活要誰做？現下看來也就只能將裴妝調去別的地方。
老管家將她叫到無人處問她：「丫頭，你想要去哪裡？」
「聽說寨主身邊的油水多，我想去他身邊伺候。」裴妝覺得要想將宋玄燁他們救出來，還是要接近厲風秦。
況且靈犀寨的秘密他們還沒有找到，不能白折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