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被賣了
兩人正說著話，前頭的牙婆已經跟管事的換了對牌，正要帶這些姑娘們進去，裴妝連忙也追了上去，只留下蘭兒在原地干著急。
蘭兒看著裴妝的身影在後門處一閃而過，那門便立刻又關了起來。
「好歹也讓奴婢同你一起去啊。」蘭兒急得直跺腳，她剛才怎麼就忘記了要追過去。
別無他法，蘭兒只好在春香樓對面的酒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候，一邊在外面守著裴妝，一邊在這裡等待秦風前來。
而此時裴妝已經來到了春香樓的後院，樓中管事是個高高瘦瘦的男子，他頗為不滿地掃了一眼這些姑娘們，唯獨在裴妝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這才轉而對牙婆道：「王婆子，雖然是選丫鬟，可也不能太歪瓜裂棗，你送來的人真是越來越差了，也就那個丫頭看起來順眼些。」
裴妝左右打量了一眼，發現那人說的是自己。
而王婆子也順著那人的手看到了裴妝，她甚是疑惑，她怎麼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帶過來這麼一位姑娘？
可是今日要是一樁生意都沒做成，可是白白浪費了來往的路費，即便是個來路不明的，只要有銀子賺又何妨？
於是王婆子立刻眉笑顏開，對管事道：「這個姑娘的品相好，即便是留在樓里做待客的姑娘都足夠，我本來是捨不得賣的，若是管事的真看中，起碼得要十兩銀子。」
尋常的丫鬟一般一兩銀子都算是高看，王婆子一口氣要十兩銀子，在旁人看起來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不過裴妝心中倒是不大樂意，難道她就值十兩銀子不成，還不夠一頓望江樓一頓飯錢的。
「成，十兩銀子就十兩，我就只要這一個，剩下的你全都帶回去。」管事倒是很痛快地就給了銀子，畢竟像這種品相的姑娘是可遇不可求的，十兩銀子很是划算。
王婆子領著其他幾位姑娘離開了春香樓，管事便走上前打量著裴妝，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裴……小花。」裴妝信口胡謅了一個名字。
「小花？以後你便免了自己的姓氏，就叫小花吧。隨我來。」管事沖她點了點頭，轉身向樓里走去。
他瞧著這個小花姑娘倒是個奇人，一般姑娘家被賣到春香樓大都是要哭一場或是尋幾番死，還是頭一遭碰到一進來便躍躍欲試，完全像是來觀光踏青似的，根本見不到她臉上有一絲畏懼。
「這幾日你就現在白芷姑娘身邊伺候，也跟著她學習一下樓里的規矩，日後若是有別的前程，也好為你自己鋪路。」管事的若有所指道。
他們春香樓可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青樓，裡面既有紅倌也有清倌，但是他們樓里的姑娘素來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都要自願的來，絕不會強迫任何一個姑娘。
那些從外面綁架姑娘進樓里的是事情是下等青樓才會做的事情，春香樓從來都不屑於做。
所以將來如果小花這樣的打算最好，要是沒有那也就罷了。
白芷姑娘的房間在二樓深處，看她屋子的規格比別的房間要大許多，想來是個比較厲害的。
「不知這位白芷姑娘是不是花魁啊？」裴妝小心詢問管家。
管家失笑，指了指最頂層那裡用層層紗帳擋住的空間，「瞧見沒有，那裡才是花魁居住的地方。不過之前那位花魁彩蝶姑娘已經離開，頂層一直無人居住，進來樓里也有要重新選花魁的打算，即便是小侍女也有資格參加呢。」
他這話倒像是故意說給裴妝聽得一般。
沒想到一來就能聽到關於彩蝶的事情，裴妝還想要多問幾句，不過管家已經上前敲了敲白芷姑娘的門，她只好將話咽了回去。
「門沒關，外面是哪位爺，進來吧。」裡面傳來慵懶嬌媚的聲音。
裴妝其實心裡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即將要見到這個白芷姑娘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萬一故意刁難自己可怎麼辦？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管家已經將房門給推開，他並不打算進去，而是側了側身子給裴妝讓了路。
「進去吧小花，以後跟著白芷姑娘好好學規矩，要是有什麼不懂得都問她便是。」
裴妝總一種自己要被誆騙進賊窩的感覺，她略微有些謹慎地走了進去，在屋內環視了一圈，只見這個房間中陳設無不彰顯著主人的富貴，而貴妃榻上半倚著一個美艷女子，身上穿的甚是涼快，正同樣在打量著裴妝。
「你是樓里剛買回來的姑娘？」白芷慢悠悠地開口，「生得還不賴嘛。」
「不是的，我是牙婆帶來的丫鬟，管家讓我跟姑娘你學習規矩。」裴妝才不要做什麼姑娘，只要能在樓里呆著方便她去查案子就好，沒必要將自己也搭進去。
「哦？你竟然不是賣身到樓里的姑娘，那還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不過沒關係，說不定哪天你就改主意了呢，我們這樓里多的是一開始裝清高，後來又禁不住這破天富貴的誘惑而自甘墮落的。」白芷說著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裴妝心想，你說別人經不住誘惑，自己還不是身處其中，五十步笑百步。
「還請姑娘教我這樓里的規矩。」裴妝想著自己早日能出師，或許就能在樓里自由走動了。
白芷倒是頗為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眼，總覺得這個小丫頭與別人不同。
在這裡待的久了，自然也學會一生看人的本事，只一眼白芷就發覺裴妝一定不是出身於農戶，而且那雙手沒有一絲老繭，也只有從小金尊玉貴養大的千金還會有這樣一雙手。
瞬間白芷收回了玩味的笑容，嚴肅的看著她，「別裝了，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誰？」
不是吧，才剛進來就被發現了嗎？
裴妝繼續強裝鎮定，笑道：「姑娘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也沒必要繼續留在我房裡，哪來的回哪去吧。」白芷說著便轉過頭去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