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太后做選擇
裴妝冷漠地看著她道：「壽康宮自有宮人照看太后，若是南姑娘想要留在宮中居住，大可去求太后的恩典，本宮自然是無所不依的。」
「並非是民女貪圖皇宮富貴，實在是姑母她……」南芙蕖說竟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那樣子十分可憐，「她身邊實在是沒有可心的人能照料。」
「別哭了。」裴妝給蘭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將南芙蕖給扶起來，「你便隨我一起進去面見太后吧。」
南芙蕖之所以能在這裡等著裴妝，肯定也是太后給她的指點，這會兒老巫婆肯定已經知道外面的動靜，坐在裡面等著看戲呢。
故而當裴妝領著南芙蕖進去時，太后並未表現出一絲驚訝，像是早就知道她們兩個會一起來似的。
「臣妾給太后請安，這段時日太后代為監國，實在辛苦，陛下與臣妾都萬分感念太后恩情。」裴妝上前行禮道。
太后之所以能夠好好地監國，還不是因為南隋廣在他們手中，即便是太后一直瞧不上那孩子，可南隋廣到底還是那家的獨苗，日後是要繼承整個南家的，萬萬不能出事情。
太后不冷不淡地讓她起來，下人搬了個小凳子讓裴妝坐下。
「你如今身懷有孕，又要打理後宮，日後便不必日日來哀家這裡請安，兩三日來一次就夠了。」太后幽幽道，大有一副很是為裴妝著想的樣子。
可是裴妝想著，即便是先皇后獨孤茹在時，也並非日日前來請安，大抵是一旬才來一次，怎的到了自己這裡竟然要兩三日就要請安一次，這哪裡是體諒她，分明是在變著法子折騰她這個孕婦。
裴妝平和地笑著，心中卻又已經有了盤算。「方才在外面遇到了南姑娘，她倒是與臣妾說起一件事，臣妾覺得甚是有道理。」
「什麼事啊？」
太后眉眼舒展，還以為南芙蕖說的是要進宮的事情，瞧著裴妝的意思是同意了？
「南姑娘與臣妾說，太后身邊照顧的人很是不得力，讓她竟然都想親自過來照料。想來壽康宮上百號宮人，大多是年邁不中用的，太后慈悲為懷不忍趕他們走，可身邊又沒有得力之人，所以臣妾想著由我來做這個惡人，將那些年紀稍長的都遣散，換一批手腳麻利的，這樣也能寬了南姑娘的心。」
宮人不中用不過就是南芙蕖一個說辭，卻沒想到在這上面被裴妝抓住了把柄，她驚慌失措地看向太后，卻被太后狠狠地瞪了一眼。
太后直在心中罵南芙蕖是個蠢貨，自己挖坑往裡面跳。
「那些宮人雖然是不中用的，可到底在哀家身邊伺候了多年，要是趕出去未免有些薄待了，還是留在壽康宮吧。」太后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裴妝，她養了多年的心腹，怎麼能說撤就撤。
裴妝是鐵了心的讓太后做選擇，要想讓南芙蕖順順噹噹進宮，那就裁撤宮人換上裴妝派來的，要麼南芙蕖就別想進壽康宮的門，總不能好事都讓他們給占盡了，日後誰還能聽她這個皇后的。
「臣妾自然是不會虧待了這些宮人，肯定會安置好她們的後半生，讓她們舒舒服服的頤養天年。」裴妝笑道。
太后瞬間垮下臉，連語氣也生硬了許多，怒道：「你是故意和哀家過不去是不是！」
「臣妾惶恐。」裴妝連忙起身，扶著自己的肚子，顫顫巍巍地跪下，「臣妾不知道哪裡做錯了還請太后示下。」
「你沒錯，你與皇帝都是好樣的，先是拉著南隋廣去戰場上喪了命，後是攔著芙蕖在哀家身邊盡孝，你們是想要將我們南家趕盡殺絕，好為你們自己鋪路，但是哀家還不是死的，今日哀家就是要讓芙蕖留在壽康宮。」太后倒是硬氣了起來，也懶得再和裴妝陰陽怪氣地打擂台。
裴妝依舊跪在地上，但是抬眼間已經不見方才裝出來的柔弱，而是毫不畏懼地看著太后。
「南隋廣喪命，只因為他與敵軍勾結殘害無辜將士百姓，險些使敵軍得逞，不予追究已經是給了南家體面。再者裁撤宮人是順著南姑娘之意，若是她想留在壽康宮，那這些無用的宮人必須換走，還請太后思量清楚。」
她的一番話，將太后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只哆嗦著手指著她。
南隋廣一事算是軍中的秘聞，為了給南家留面子，回來後並未說明真相，以至於太后到現在還以為他是戰死的。
直到看見太后兩眼一翻，被生生氣昏了過去，裴妝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惹了禍，一時心急，小腹極為疼痛，蘭兒連忙將她攙扶起來，送回了鳳儀宮。
裴妝回去後一直臥床休息，聽蘭兒說太后在她們離開後不久就醒了過來，皇上聞訊已經趕了過去，只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本宮就是氣不過太后顛倒是非的樣子，實在是生氣才說的那番話，要是真的將太后氣出個好歹來，我也是心中不安得很。」裴妝有些後怕地對守在自己床邊的蘭兒說道。
「你還知道自己闖禍了啊。」顧景鴻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門口故意板著臉看著裴妝，一副夫子訓斥學生的樣子。
顧景鴻剛被太后數落了好一會兒，才剛將他放回來，他便想著來瞧瞧裴妝，在門口就聽到了她們主僕二人的對話。
在太后那裡，顧景鴻先是將南隋廣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解釋了一遍，也算是為裴妝說了話，可是太后一聽卻死活都不肯相信，還說他們夫妻二人合起伙來污衊南家，顧景鴻只好答應從今以後再不提及南隋廣的事情，又說了不少好話，這才安撫住太后，得以抽身。
見顧景鴻進來，裴妝有些愧疚地問他：「太后有沒有為難你？」
「何止是為難，太后氣得差點沒醒過來，你好端端地提起南隋廣的事情做什麼？」顧景鴻覺得事情一定不像太后所說，只是因為裴妝不懂事，非要裁撤她宮人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