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該嫁人了
趙嬤嬤被裴妝的人安排送出了皇宮，她不能繼續留在長安，當即便回了南方。
太后自上次中毒一事後，身子骨就一直不大好，纏綿病榻久久都不能下床。
而且在聽說南芙蕖和趙嬤嬤兩個人都被發落後，她老人家更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連著叫了好幾個太醫過去都無濟於事。
裴妝思來想去，決定還是過去看一眼，畢竟她還答應了趙嬤嬤。
壽康宮外，裴妝已經在院子中等候多時，但屋裡的人遲遲沒有叫她進去，她就只能繼續等待。
最近有些變天，蘭兒怕繼續等下去凍壞了裴妝的身子，便出言相勸：「奴婢瞧著太后是不會見我們了，要不主子還是先回去吧？」
「再等等。」
裴妝面色平和的看著緊閉的寢殿大門，如今壽康宮中的下人大都是不成氣候的，連她派去的人也都能夠進屋伺候，站在門口負責通傳的宮女也是裴妝送過來的人。
那宮女就是上次去梧桐宮送信的阿珏，在南芙蕖離開後皇宮後，為了嘉獎她報信有功，裴妝還賞了她一隻玉鐲子。
阿珏見皇后娘娘一直被冷在外邊，便上前福了福。
「娘娘要不去暖閣歇歇，太后娘娘總不要一直不出來見人，晚些時候聽說南夫人也要來，沒道理見了南夫人卻不見娘娘的。」
阿珏口中的南夫人就是南芙蕖的親娘，南府的當家主母，這次下毒的事情就是南夫人搞的鬼，可惜太后到現在還不知道。
他們妯娌兩個關係素來是不太對付，當年太后還沒有嫁進皇家的時候，沒少嘲諷南夫人出身不如自家高，還笑話南夫人是個小地方來的，故而這些年走動得也不多。
「如今南夫人落下顏面來找太后，想來也是為了子女的事情，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裴妝淡淡道，但是她並不想摻和進這對妯娌的事情，「算了，既然太后今天不想見本宮，本宮改日再來。」
說著裴妝便叫人擺駕回宮，並沒有繼續等下去。
晚上用過飯後，蘭兒便來通傳，說是午後南夫人冷著臉去的，回來時卻是笑容滿面，不知道和太后說了些什麼。
「應該是要給南芙蕖定親了吧。」裴妝淡淡道。
「娘娘怎麼知道的？」
南芙蕖如今已經十六歲，算是京城中年紀比較大的貴女，既然不能入宮為妃，那自然是要再去找別的出路。如今南芙蕖被禁足在家整整三個月不能出門，要耽誤多少宴會詩會，等到她出來時春日都已經過去，那些大好的男兒也差不多都被許了人家。
「春天正是各家宴會扎堆的時候，在這個節骨眼上南芙蕖不能出門，想來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要沒說裴妝總覺得顧景鴻是蔫壞蔫壞的，算計人的時候專門往人家最不痛快的地方扎刀子。
蘭兒恍然大悟，「可若是這麼婚事，是太后娘娘定下來的，那必然又體面又尊貴，也就沒必要去參加什麼宴會了，還可以借著在家準備婚事的由頭，三個月不出門也不會被人看出端倪來。」
裴妝頗為讚賞的看著她，微微一笑「蘭兒不錯，如今你都會舉一反三了，本宮沒想到的你也能想到，這樣很好。日後就算你嫁出宮去，本宮也不會再為你擔心。」
說起來蘭兒和秦風的婚事拖到現在，也應該著手辦起來，之前裴妝一直在忙著對付太后和自己生產的事情，沒捨得將蘭兒放手。現如今總不好一直將蘭兒留在自己身邊，那才是叫別人覺得她這個做主子的不為身邊人著想。
蘭兒也聽出來了裴妝的意思，小聲嗔道：「娘娘又在笑話奴婢。」
「男婚女嫁是人之常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聽說秦風都已經在外面置備了府邸，就等著你嫁過去做當家主母。」
因為秦風也參與了與扶桑國一戰，回來後論功行賞，皇上封他為四品雲騎，還賜了府邸，其中多多少少也有看在裴妝的面子上。
像蘭兒這種陪嫁丫鬟，大都是當初府裡面買回來的奴才，比宮中的宮女出身還要低，最後能做上將軍夫人，百年來也沒有幾位。
次日一早，裴妝又像是按時上班打卡一樣去了壽康宮看望太后，如同昨天一般站在院子中等候。
本以為裴妝昨天來就是為了裝裝樣子，免得外界說她這個皇后不孝順，可太后沒想到今天裴妝又來了。
寢殿內，阿珏第三次進去通傳。
「告訴她哀家不想見她，讓她趕緊走。難道真的要看到哀家一命嗚呼了，皇后才滿意嗎？」病榻上的太后有氣無力的說道。
在太后看來，裴妝分明是來看自己笑話的。
「可奴婢瞧著皇后娘娘並不像是來落井下石的，要不太后還是見一面吧？總不好鬧得太僵。」阿珏勸道。
在阿珏的勸說下，太后勉強鬆了口，說是允許裴妝近來探望。
裴妝跟在阿珏身後進了壽康宮，行禮問安後搬了小凳子坐在太后的病榻邊上，先是慰問了一番太后的身子，兩人都裝作面上的平和，一問一答倒是和氣得很。
「母后您現在做了皇祖母，可要將身子快些養好，等到開春時大皇子還要來您膝下承歡呢。」裴妝笑道。
都說老人家上了年紀後，最喜歡小孩子，裴妝但願太后在見到剛出生的小皇子後能想明白，以後不要再折騰。
這句話剛好戳中了太后的痛處，她頗為惆悵地舒了口氣，目光中有些哀傷：「當初哀家還懷著小皇子的時候，太皇太后也同哀家說過一樣的話。」
裴妝聽顧景鴻說起過，在他後面本來應該有個弟弟的，但是還未出生就沒了，具體是因為什麼誰都不知道。
想來那件事對太后的打擊很大，這麼多年了還沒有走出來。
「是臣妾不好，提及了母后的傷心事。」裴妝忙低頭很是愧疚。
上次來自己這裡的時候，還是一副趾高氣昂，什麼都不怕的樣子，今日卻做小伏低，連太后都看不透他們的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