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有利社稷
櫻兒被送去刑堂後,拷問了整整一晚上,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刑堂的人怕再拷打下去會出人命,就拜託霜兒來問過皇后的意思。
裴妝想著太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就叫他們將櫻兒給放出來,打發離開皇宮,從今以後再也不許來宮中當差,算是了解了這件事。
「主子可真是好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她了,若按照奴婢說,就應該將這個宮女打入大牢,讓外面的人都看看膽敢謀害太子是什麼下場。」霜兒對於裴妝的決斷,很是不解氣。
裴妝輕笑,無奈的看著她說:「就算打死她又能如何,左右這件事並非她一個小宮女能做的,背後肯定還有別人在教她做這件事,最重要是要找出來後面的人。」
「其實奴婢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若是蘇娉婷真如娘娘所說的那般心狠手辣,她又怎麼會僅僅只放了毛刺,這種事情很容易就會被發現,而且並不會真的傷害到太子。」
所以說此事並非蘇娉婷指使。
霜兒突然想到一個人,驚訝的看著裴妝說:「該不會是太后吧?她一直看娘娘不順眼,藉此機會來噁心咱們一下也未可知。」
裴妝也猜過會不會是太后,但她認為太后畢竟是皇家人,還是盼望著顧家後繼有人,應該不會在皇嗣上動手腳。
實在是太過奇怪。
「那個櫻兒攀咬上蘇妃,說不準並不是衝著主子你去的,而是衝著蘇妃。」
霜兒一句話提醒了裴妝,她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
若是當時裴妝認定了是蘇妃害了太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少說也要將她打入冷宮,這宮中如此痛恨蘇妃的,也就只有黃小妹了。
「你最近多派幾個人去盯住赤炎公主,他們武華宮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必須要立即匯報給本宮。」裴妝對霜兒交待道。
但願這件事與她無關。
最近南家有一樁喜事,南芙蕖在預謀進宮不成後,終於改變了心思,決定于越王府結親,嫁給了王府世子。
這段時日南夫人與越王妃走得很近,兩人好的幾乎是穿一條褲子,他們兩家若是聯姻,只怕是日後的勢力只會更大。
對於他們兩家聯姻這件事,顧景鴻顯然是有些不大高興的,偏生南國舅故意進宮來向皇上討一塊牌匾賜給這對新人。
南國舅足足在御書房磨了顧景鴻一下午,說是不求皇上任何封賞,只求皇上看在王府和南家的面子上,寫一塊牌匾當做是好意頭。
不過最後還是被顧景鴻給推拒了回去,說是要想一想在牌匾上寫什麼東西。
御書房外,裴妝才到門口就見安公公小心翼翼地從裡面走了出來,連腳步都又輕又慢,十分的謹慎。
裴妝走過去隨口問他:「陛下在裡面嗎?」
「在是在,只是陛下他現在心情不大好,娘娘還是快進去勸解一二吧。」安公公為難地看著裴妝說。
來的路上裴妝就已經知道了南國舅不要臉的請求,也猜到了皇上肯定會因為這件事十分憤怒,故而才親自過來瞧瞧。
要說這世上不要臉有各自不要臉的法子,南國舅是想要藉此機會故意炫耀給顧景鴻看,讓他知道自己如今和越王成為姻親,決不能再小看南家。
裴妝走進御書房內,看見顧景鴻正一個人坐在書案後面生悶氣,待她走近了些才看到在紙上寫著幾句已經擬好的內容。
大抵是什麼天賜良緣,兒孫滿堂這類的吉祥話。
「看來陛下是打算給南家這個面子?」裴妝淡淡的說道。
顧景鴻將毛筆擱下,沉了口氣說:「朕不是給南家面子,而是給越王府臉面,越王在封地頗有勢力,朕還不能與他交惡。」
「既然他想要牌匾,那就給他一個,只是這內容他又沒有說具體要什麼,還不是陛下說了算。」裴妝笑著對顧景鴻說道。
內容自然是由他做主,總不能什麼便宜都讓他們占了吧,不過顧景鴻瞧著她笑的一臉深意,便猜到裴妝肯定還有別的打算。
「皇后是有什麼主意嗎?」
「他們想要顏面,那陛下就將這個顏面給的大一點,大到他們兩家都覺得害怕,擔不起這個牌匾上的字,卻又不得不收下,只能日日夜夜將牌匾小心地供奉起來。」
裴妝說著便與顧景鴻兩人相視一笑。
具體應該寫什麼字就是顧景鴻的事情,裴妝也不知應該寫什麼。
不過她眼睜睜看著顧景鴻將紙上的子一個個都劃掉,寫上了「有利社稷」四個大字,實在是簡單直白得很,生怕別人看不懂似的。
顧景鴻命內務府快些將這塊牌匾做出來,命安公公親自送去了南家,說是當做南芙蕖的嫁妝一併嫁進越王府。
在去的路上,牌匾還在街上來來回迴轉了好幾圈,滿長安城的百姓估計沒有幾個沒見過這塊牌匾的。
南國舅本來還在得意顧景鴻到底還是年輕,被自己三言兩語哄得還是乖乖地寫了牌匾,可是當安公公將牌匾往他面前一擱的時候,嚇得他差點當場昏過去。
他家女兒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擔得起有利於江山社稷這麼大的名頭。
安公公含笑看著跪在地上接旨的南家眾人,一個個都嚇得臉色慘白,如同見鬼了一般。他淡定地揮了揮手,叫人將牌匾送了過去。
「南國舅,還不快叫你嫁人接旨?」
「臣領旨謝恩!」南國舅這下可是結結實實地在地上磕了個頭,腦袋上登時紅了一大片。
安公公上前將南國舅扶了起來,笑著對他說:「陛下十分看重南大人,南姑娘又是太后的親侄女,這樁婚事陛下很是關注,還望新人相敬如賓,琴瑟和鳴,可千萬不要辜負陛下的好意才是。」
有了這塊牌匾,他們家的婚事那就和江山社稷牽扯在一起,夫妻兩人的一舉一動只怕是都會被外人看在眼中,還有什麼自在可言。
南芙蕖心事重重地看著牌匾,心下一沉,她不喜歡那個越王世子,難道說以後連吵架都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