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朕,似乎動心了
裴妝看著那名跪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拼命的大喊著,她想伸出手抓住他,但是對方卻把他推開,緊接著,一支又一支的飛箭從四面八方射下來,每一支箭都射到那名男子的身上。
裴妝的眼前又是刀光一閃,乒桌球乓的聲音傳入裴妝的耳朵,對方用最後一口氣對著她說:「妝兒,活下去,忘記爹爹」
隨後那名男子對她笑著,身子慢慢倒下,寂靜地躺在一片一片的血泊里。
「不!爹爹!」裴妝想要撲過去抓住他,但是後邊一直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她,把她強行拉出這危險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明明昨天他還笑著望著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裴妝的眼睛怔怔地看著躺在血泊中的那名男子,看見他的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任憑裴妝怎麼看也看不清他的模樣。
她低頭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任憑後邊火星飛濺,任憑那老少面對死亡的叫喊,頭也不回,抬起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臉上又是一笑。
白雪還在下,山腳那個已經被焚毀的村莊裡在這白雪皚皚的天地里格外顯眼
她感覺好難受,就好像石頭壓著自己的胸口,喘不過氣來,她急速的呼氣著,但是空氣越來越稀薄,她只能無奈的看著,待喉嚨可以發出聲音後,一聲一聲都是顧景鴻的名字。
忽然裴妝感覺到一股暖流流入她的身體裡,那股暖流緩緩靠近自己,把她帶出這一片白色的世界,她感覺好溫暖,不禁向那一團暖流去靠,緊接著就是一股軟軟的東西貼近自己的嘴唇上,隨後又立馬分開,帶著一絲顫抖。
她先要汲取更多,但是身體又動不了,她聽見一股淙淙流水之音一聲又一聲喊著她的名字,整個人沉浸在這聲音中。
望著自己懷裡一直說著夢話,雙拳緊握的裴妝,顧景鴻心中一陣鈍痛,一雙眸子冷如刀割,眼底暗藏洶湧卻又極力克制。
馬車剛剛一停,顧景鴻一腳踹開馬車門就往裡走,他的步子有些快,轉眼間裴妝就被他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快,叫張太醫,快點!」他的聲音裡帶著一些著急,但是還帶著寫隱忍。
張太醫匆匆趕來,就看見原本活蹦亂跳的敏妃娘娘現在正一臉慘白的躺在床上,轉頭看向顧景鴻,得到顧景鴻的允許,緩緩掀開礙事的被子,只見裴妝的身上都是無數的傷痕,有的已經潰爛,有的還在滲著鮮血,有的一大片紫紅的痕跡。
張太醫回頭看向正死死盯著自己的顧景鴻,嘆了一口氣:「娘娘她現在在發燒,如果不是及時感到,恐怕娘娘的腦部會受到損傷,還有娘娘這一身的傷,有些已經潰爛,可以可能需要縫補,但是不能完全好,會留疤。」
顧景鴻雙眉緊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冷氣,但是隨即就收了回去,他點了點頭,眸子裡儘是擔心,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人,應允道:「朕知道了,朕希望你給朕一個完好無損的她。」
說著望了床榻上的人一眼就推開門,離開了這個房間。
顧景鴻坐在廊上,看著關著門的房間。
若不是裴妝還算聰明,知道在樹枝做上自己的記號,若是自己找不到她,她可能真的真的會死在那個密室里。
晚上看見裴妝不見後,顧景鴻第一個反應就是去青樓找她,但是在青樓里找了半天也不見裴妝的身影,找來老鴇詢問才知道裴妝在青樓出現過,再後來發現了系在青樓後院樹枝上的錦布條,上邊明晃晃地寫著「裴」字。
一看那醜八怪一樣的字,就知道肯定是裴妝的字,他趕緊命人搜查青樓,在門口看見一個身形十分像懷王的人,剛準備想追過去,卻發現人不見了。
顧景鴻心中更加肯定,裴妝一定還在這個青樓裡面,他派人翻遍了整個青樓,在花園裡發現花魁的屍體,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最後在花魁的房間裡發現了密室,但是密室裡面機關重重,一路上他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密室里的機關,一邊擔心裴妝會不會死在這個密道里,畢竟裴妝可不會武功,隨後又冒出來許許多多的暗衛,似乎這裡是個及其重要的地方。
最後他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發現了躺在那裡的裴妝,她精疲力盡的躺在那裡。
那一瞬間顧景鴻感覺自己額心似乎抽痛了一下,他著急的找著機關,那時候什麼江山社稷,什麼無上皇權好像都沒有這麼重要。
回了回神,張太醫已經從房間裡出來,顧景鴻從來不擔心張朝宗的醫術,張朝宗看了一眼顧景鴻,點了點頭:「皇上,我已經處理好娘娘的傷口了。」
顧景鴻「嗯」了一聲。
但是張朝宗還是沒有走,他看著顧景鴻,猶豫的開口:「皇上,臣有一句必須提醒您,這次娘娘受傷,那個密道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他頓了頓:「皇上今天就娘娘的表現來看您可是當今皇上,應該以江山社稷為重,您今天的行為實在是」
還沒有等張朝宗說完,顧景鴻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聲音:「夠了!朕自己心裡清楚。」
張朝宗看著顧景鴻臉上已經看著有些不耐煩,於是只好閉口,低著頭拂了一下衣袖離開了。
顧景鴻望著張朝宗離開的方向望了許久,這才推開門進去,發現蘭兒正在為自己家娘娘擦著手臂,看見皇上來後,拂了拂身子端著水離開了。
顧景鴻來到床前,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望著依舊蒼白的臉,深邃的眼眸一望無際,沒有一絲波瀾,他的指腹一下又一下地觸碰著裴妝的面容,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沒有你的搞怪,什麼時候朕還有些不習慣了。」
「你怎麼這麼笨,沒有一點腦子,明知道那麼危險還去。」
忽然顧景鴻的心震了一下,難不成自己真的他望著裴妝,眼睛一眯。
等到裴妝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她起身望了望周圍,昨晚的夢好可怕好可怕,原來原主經歷了這麼多,夢中所看見的每一個畫面似乎還在眼前。
許久,眼前的焦距在眼前重聚,蘭兒端著一盆水進來,看見自己家娘娘醒來,趕緊放下水盆,撲倒在床沿邊,激動地說道:「娘娘你醒了,我去叫皇上。」
裴妝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一襲白衣,仙氣飄飄的他走了進來,還是之前的模樣,他蹲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嘴裡嘟囔道:「還好沒有發燒了。」
裴妝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暖暖的,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我笑皇上如今怎麼這麼細心,想當初,你『假裝』愛我那會兒,不管我還一臉嫌棄,誰也不會想到如今皇上還會來救我,還會撫摸著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