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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識雲其他的小心思被戳穿了,倒也不慌:「是有這層原因在,但大人您真的得回去瞧一眼了。」
如若天柱真的轉移了目標,道歸舟的確不得不回去一趟。
但他也答應了崽崽……
「很緊急嗎?」
識雲嘆了口氣:「大人,我知在您的記憶中每每涉及到那小子的問題我就總鬧的有些難看,但我這次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告訴您。如若不是情況的確有些緊急了,我不會在這種時候打擾您同他的重逢的。」
識雲的確痛恨岑仇拐走了他家大人,但他是這個世界上第三個擁有第二世記憶的人,他知曉道歸舟同岑仇究竟有多少誤會橫著。
他也希望他們能夠解除誤會。
但無奈這個惡人得他來做。
道歸舟「唔」了一聲,想了想,從乾坤袋裡掏出了紙筆,在宣紙上落字。
等他當著識雲的面寫完這封信壓在茶杯底下後,識雲的臉有點綠。
可識雲什麼都不能說。
因為寫這個的是他家大人。
道歸舟大手一揮,十分豪邁而又瀟灑的震碎了自己手上的鐐銬:「走罷。」
眼見他要從正門出去,識雲忙道:「大人,我們從窗戶走。」
道歸舟:「?你拍警匪片呢?門外又無人守著。」
識云:「……好歹走個流程?」
識雲自認自己算是比較開明而又風趣的老人了,但對上他家變化極大的大人,識雲總歸還是有點難過不習慣。
道歸舟無語的直接推開了竹門往外走,識雲忙跟上他:「我給您帶路,我們得先出了這地方才行。」
道歸舟不太理解回個上界為什麼還要選地方,但還是點頭表示可以。
然而他們在這破地方走了許久,就跟走迷宮似的始終沒有走出去,這讓道歸舟有點點疑惑:「朋友,你路痴嗎?」
識雲被道歸舟一句「朋友」雷的里焦外嫩:「……您……算了。」
他納悶道:「大人,您知曉那小子現在是何境界嗎?」
道歸舟想了想:「他應當是滿級回新手村……魔神?我也不太確定,反正我打不過。沖他在背後計劃的這些,你也打不過。」
「……」識雲窒息:「您不早說?!」
道歸舟也有點納悶了:「你不是時刻關注我們這嗎?你還問我這話?」
識云:「……我關注的是您,不是他。」
道歸舟看過原著,也就是第一世前面那半截,故而能有許多猜測,但識雲不同。
在識雲的視角里,岑仇最多就是有了之前的記憶,並且提前入魔了,就算他渡劫期大乘期都好,總歸不會是魔神。
因為這個世界承載不住。
道歸舟還想說點什麼,識雲就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讓他往前走。
他順著識雲的視線瞧去,只見岑仇穿著一身黑袍坐在樹上,垂下來的小腿被黑色的靴子收的極好,筆直的線條有些漂亮。
他就那樣坐在樹枝上,神色隱在了樹蔭之中,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就在那的,但道歸舟看去時,莫名的感覺到了脊背湧上了一股寒意。
道歸舟還沒說話,就聽見他輕聲說:「小師叔,第二次了。」
道歸舟:「……」
這回不用系統給他唱,他自己就能給自己點首涼涼。
可是吧。
這究竟什麼第二次啊?!
【滴,為你切入回憶。你曾經在崽崽的死亡選擇問題中毫不猶豫的自信的對崽崽說「你」。】
道歸舟:……我好像想起來了。
道歸舟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覺一陣邪氣攢動朝識雲湧來,恢復了記憶的他幾乎時下意識的召出秋水,但同他手裡碰撞在一起的卻是他最熟悉的一把劍——
碎星。
艹。
涼涼夜色為他冰凍成河。
他忘了現在崽崽恢復了魔神身份碎星自然也能毫不掩飾自己的邪氣了啊!!!
他看著識雲震驚而又感動的視線,只覺頭皮發麻。
他看著岑仇逐漸冰冷甚至帶上了點殺意的視線,只覺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
舟舟覺得他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於是乎,鋼鐵直男腦迴路永遠清奇的舟舟割血放出了秋雪想要她和碎星打一打,自己去同某位已經被他惹毛了的崽崽好好聊一聊。
但秋雪沒出來,碎星也成功的糾纏上了識雲,將識雲打的節節敗退,甚至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道歸舟看著自己手裡的劍柄,終於錯愕的看向了岑仇:「……你動過秋雪的封印?在臨溪鎮那事我的劍丟了的時候……?」
後來他便感覺到手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
岑仇只是垂眸看他:「小師叔覺著就這一件事嗎?」
還有什麼?
他還在自己身邊、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對他設下了什麼禁制?
道歸舟的視線落在自己的白袍上,心臟猛地一縮——
隨後他便看見自己白衣上的暗紋流轉,他的靈力徹底被封鎖。
而那位還十分悠哉坐在樹上的人微微摩挲著自己左手無名指的髮絲,沖他露出了一個極淺的笑容。
那種眼神冰冷的笑容真的很詭異。
他錯了。
道歸舟的喉結滾了滾。
他看著他落在了地上,漫步閒庭的朝他走來,那隨意閒散的姿態,像極了一個早已掌控所有,甚至可以算到敵方的一兵一卒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