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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打不過越清,現在怕是真的要揮一拳過去了。
【……忍住,他是你和藹可親的大師兄。】
道歸舟呵呵一笑,不予回復。
但既然遇到了就是好事。
三人一齊原路返回,道歸舟順嘴提了句:「大師兄,做個心理準備。」
越清揚了下眉,道歸舟就說:「亦清師兄整個脊椎都碎掉了。」
越清仍舊保持著他風度翩翩的笑容:「他幫那幾個子字輩的弟子擋了?」
道歸舟誠實道:「是的。」
越清沒說什麼,只是點了下頭。
子鳴跟在道歸舟身側,垂眸不去看走在他們前頭的越清的背影,無意識的用舌尖頂了一下腮幫。
等到了亦清跟前的時候,越清終於皺了下眉。
他將自己的劍收進乾坤袋裡頭,朝亦清蹲下了身子,將背留給了他:「上來。」
道歸舟剛想搭把手,就聽亦清壓抑著自己的怒意:「我不用……你先帶他們出去。」
越清仍舊勾著嘴角:「我覺著你方才是沒有聽清楚,那我便再說一次,上來。」
道歸舟眼皮子一跳,默默拉著子鳴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就見亦清從乾坤袋裡掏出了自己的佩劍,狠狠的砸在了越清的背上。
追風掉落在地上時,發出清脆的聲音,還撞上了甬道的石壁,一聲又一聲的迴響此起彼伏。
越清其實不像他大師兄的身份那樣。
他的身形也有點消瘦,只是他總是會給道歸舟和亦清他可以支撐起整個靈山,給他倆他就是他們的頂樑柱的錯覺。
這一劍砸下去,道歸舟倒吸了一口冷氣。
越清不會發火。
道歸舟知道。
所以他不是在害怕他倆的爭吵。
他只是真情實感的覺得有點疼。
道歸舟背過手去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背,感覺自己明明什麼傷都沒有受,卻疼了不知道多少次。
「你們就不能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對待,凡事都偏向我?!」亦清喘.著粗.氣,明顯是壓抑了許久:「大師兄,你不要同我說師父沒有與你說過遇到危險時應當以大局為重,先帶著他們出去再來救我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冷靜的把自己的生死放到了最後:「即便是你進了這澗淵也不敢打包票能輕鬆出去罷?」
整個甬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幾個子字輩的弟子不敢出聲。
他們也想早點離開,但他們清楚選擇權在越清手裡。
越清沒有動,只是繼續蹲在原地,面不改色:「雖然這麼說稍微有點打擊你的大義,但我還是不得不說。」
他輕輕一笑:「帶你們上去而已,輕而易舉。」
亦清:「……」
道歸舟:「……」
道歸舟縮了縮脖子,心知肚明越清這話是真的。
因為他們大師兄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也不做大放厥詞的事兒。
但越是這樣吧……
他悄悄睨了眼亦清的臉色。
就瞧見這中二孩子脖頸都紅透了。
嗯。
尷尬。
道歸舟看到了明晃晃的尷尬和窒息。
為了緩解這令人無地自容的氣氛,聊天鬼才道歸舟果斷出擊:「那個……其實我很想問問。」
他說:「那個被當做小孩子對待,凡事都被偏心的人,應當是我才對吧?和亦清師兄您,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罷?」
亦清:「……」
越清:「……」
子鳴站在道歸舟身邊,察覺到了道歸舟原本的真實意圖,眼裡的笑意又重新凝聚了起來,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
亦清有些煩躁的抬手薅了一把自己也不知何時散落的頭髮:「我說的不是你想的……」
他本來就是下意識的一句話,在瞥見越清微微佝僂著的背時又全部咽了下去。
他皺著眉無聲的罵了句,最終還是抬了抬手:「天清,搭把手。」
道歸舟跟個貼身伺候少爺的小廝似的,飛速上前一步,正要扶住亦清,卻不想又被人橫空插了一手。
還是子鳴。
子鳴雙手穩穩噹噹的捏住亦清的肩膀,面不改色的將人送上了越清的後背。
道歸舟:「……」
亦清:「……」
牛批。
道歸舟心道,要是改天靈山辦個扳手腕大賽,他家崽崽保准一騎絕塵。
亦清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子鳴,又看了看一臉震驚的道歸舟。
最終含糊說了聲謝。
最後事實證明,靈山十七金丹之一的越清真不是在吹噓。
他一人拖著幾個油瓶,輕輕鬆鬆的將人帶了出去。
他背上的亦清在重見靈山萬年不變的天空時,便放鬆了身體緊繃著的弦,直接暈了過去。
越清背著他,面不改色的吩咐完幾個子字輩的弟子,等他們四人離去後,正準備同道歸舟說點什麼時,便瞧見一人落在了他們身前。
那人生的很好看。
皮相是很冷的皮相。
眉眼間遮不住的寒芒像是一把沒有鞘的利刃。
他同他們穿著一樣的白袍,腰間墜著冰藍色的玉佩和穗子,但卻還有一枚腰牌。
那便是長老和峰主的象徵。
子鳴率先拱手:「師父。」
道歸舟心道果然還是來了,然後跟著一起拱手:「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