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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並沒有太過在意,而是回到了靈山和玉清過以前的日子。
只是這一次他們不再是三人組,中間終究少了個羽清,他也會注意規避玉清的肢體。
雖然並沒有用。
因為玉清還是會在關鍵時刻抓他的手腕,或者是替他擋什麼東西。
他頂替了魁的角色,卻比魁更加的重要,也更讓越清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日子又度過了快百年,直到玉清步入化神期。
直到那年新的妖王橫空出世,是那位不知道跟玉清打過多少次的赤離。
直到他統領了所有妖修。
直到整個邪道被他征服創立蓮獄。
越清看著蓮獄命人派發到各門各派的一張圖畫。
那是蓮獄的標識,一朵赤色的紅蓮妖冶盛開,就如同他心口的那抹印記一般一模一樣。
蒼華真人給他倒了杯茶,神色微訝:「你鮮少走神,可是怎的了?」
「無事。」越清冷靜而又淡定的將紙折好放到矮几上,語氣溫和:「師父方才叫我去尋什麼?」
蒼華真人嘆了口氣:「一味藥草,生在蓮獄那邊,羽清只差那一味了。」
他頓了頓:「你既對他沒那份情,又何苦做到這份上?還拿自己的血養著他。」
越清輕輕一笑:「他是為我死的,總得還了這份情。」
蒼華真人故作誇張道:「然後你就讓玉清誤以為你喜歡羽清?可真行。」
「師父。」越清無奈:「他又不喜歡我,誤會便誤會了。再說他就算喜歡又有什麼用?這榆木腦袋怕是到現在還沒開竅。」
從前他希望玉清能早點明白他為什麼對他這麼特殊。
後來玉清修了無情道,越清便希望他這一輩子都不要明白。
左右他……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比起同他談情說愛,越清更希望玉清能夠飛升。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
「只有蓮獄才有嗎?」
越清不大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問道:「別的地方沒有?」
蒼華真人:「也不算是在蓮獄,就在那附近,你注意些就好了。蓮獄那邊自成立以來都未向正道挑釁,我估摸著他們也是想被世人認可,不至於對你動手。」
越清想起自己這百年來始終沒有淡去的標記,沒有說什麼,只道:「我曉得了。」
事實上蓮獄那邊的確想讓世人承認他們,但這不代表那位妖王對他的獵物沒有興趣。
越清手握紫雲,淡定的瞧著圍住他的、沖他露出興奮的表情,他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將紫雲拔了出來。
紫色的雲也在空中逐漸翻湧。
但這些人一點也不怕。
因為很快紫雲就被紅艷如火的顏色覆蓋。
越清更是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
幾乎要將他的脊椎壓彎。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口開始發燙。
他親眼瞧著穿著奇異的男子赤腳踏空而來。
他的左腳腳踝掛著金色的鈴鐺,一身淺紅色的衣裳,上頭還有深紅色的蓮紋。
他粉色的眼瞳帶著笑意和期待,但深處的寒芒卻叫越清瞧得一清二楚。
他臉頰處的暗紅妖紋也是蓮狀的。
無需他自我介紹。
越清便知曉他是誰。
蓮獄妖王。
也是蘇家養出來的妖王。
赤離。
越清淡淡的瞧著他,最終收了手裡的玉牌。
赤離似乎是有幾分訝異的:「我還以為你會毫不猶豫的求救呢。」
「我清楚你想要什麼。」越清隨意的摸了摸自己脖頸上的血管,語氣仍舊溫和:「你要是想要別的不至於等到現在。這枚印記能發揮的作用可大了。」
赤離湊近他:「挺聰明的呀?知道你們的心頭血都被拿來做什麼了?」
他輕笑著抬手撫上他的側臉:「當初我隔老遠就瞧見了你,只可惜那時我還不能現身,便只能先打上個烙印了。蘇家人曉得嗎?你的血是他們最成功的作品。無論多遠我都能聞到它的甜美氣息。」
他的指腹順勢滑落在了他的脖頸:「它無時無刻都在引誘我,只可惜……我現在才能觸碰到它。」
越清微微一笑,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拉開,禮貌而又溫和的吐出一字:「滾。」
赤離似乎是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明明打不過我卻還如此放肆,你這張皮披的累不累?」
他偏了偏頭:「我覺得你累了。不如睡一覺吧。」
他打了個響指,越清心頭的印記便燙的可怕,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刺破了他的皮膚,但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本事。
只能歪倒在了赤離的懷裡。
赤離命人備了軟轎將越清放進去,直接將人帶回蓮獄。
走前,他還不忘想了想,給他真正想要引出來的那個人發了封戰帖。
附贈的便是越清的玉佩。
越清醒來時就是在幽暗的水牢,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鏈枷鎖縛住,雙手被微微吊起,就連脖頸上都有鐵環。
他有些煩躁的「嘖」了聲,在這無人的地帶根本不想再掩飾下去,一雙眉眼冷的可怕。
他並不知道那位妖王就在某處瞧著他,在看到他陰鬱而又帶著殺意的目光時彎起了眉眼。
這個人類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