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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冷冷的看著他:「我不可能過的比他們好。」
他說:「除非世界毀滅。」
道歸舟:「……」
六歲的小孩中二又厭世咋搞。
「你會過得比他們好的。」道歸舟認真道:「我會讓你過得比他們好的。」
他慢慢的說:「每個季節給你買新衣服,給你買好吃的,教你識字念書,教你修行。帶你去歷練降妖除魔……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許是他的眼神過於誠摯而又清澈,小小年紀就敏感過度了的小孩的確從一開始就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一絲一毫的惡意。
他……就連嫌棄都沒有。
小孩看著面前穿著一身白的人。
他覺得這樣的人是很愛乾淨的。
可當時他卻向髒兮兮的他伸出了手。
他還一直在照顧他的情緒。
小孩偏了一下頭,眼裡流露出疑惑:「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他後知後覺的突然警覺起來:「你是我生父?」
道歸舟:「?」
他又跟不上崽崽的腦迴路了。
「你……」道歸舟遲疑了一下:「可以當做我是?」
他說:「畢竟俗話說得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小孩看著他:「你要做我師父?」
道歸舟擺擺手:「我是你師叔,但現在只能我先帶著你。」
再說……
靈山雖好,外門也是雜亂的。
道歸舟不太想讓歷練中的崽崽再去外門淌一趟。
想要讓崽崽根紅苗正,最好的法子就是自己帶著。
道歸舟想了想:「你這名字不大好聽,換個吧。」
他笑了笑:「不如就叫球球吧。」
小孩:「?你養狗呢?」
話是這樣說的,小孩還是猶疑著朝他走了兩步,道歸舟保持著自己伸手的動作沒有動。
並且跟著崽崽學壞了的道歸舟還十分壞心的伸著自己那隻受了傷的手。
因為他知道他會心疼他。
當他朝他這走了兩步後,又抿唇看他的手心:「你為何不治一下自己?」
道歸舟「唔」了一聲:「只顧著追你了……不是什麼大事。」
小孩漠然的瞧著他:「你先前還疼的齜牙咧嘴了。」
道歸舟:「……?你知道你現在很不討喜嗎?」
「哦。那你丟掉我啊。」
「……?你在威脅我?」
.
道歸舟什麼都沒有,什麼都需要置辦,首先便要帶他去買幾身衣服。
此時道歸舟就不得不慶幸自己是一個屯屯鼠小財迷,乾坤袋裡的金子要多少有多少,至少把這座城市買下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然而道歸舟帶著他置辦衣物時,周遭總有人在打量著小孩。
道歸舟想起了原著中提到過的,這座城市的人都知曉他。
知曉他是無憂閣頭牌生下的孩子,不知生父、被遺棄了的孩子。
他低嘆了口氣,看著小孩冷漠的視線,隨手拿了個帷帽蓋在他頭上。
小孩似乎是愣了一下,道歸舟便順手牽住了他的手。
小孩的手真的就是皮包骨,瘦弱又硌手,可道歸舟卻沒有說什麼。
他感覺到他掙了掙,於是他用力握住,卻也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力道,以免弄疼他:「這玩意兒有點遮視線,別摔著了。」
小孩又動了動,但最後還是讓他牽著了。
他在白紗下微微抿唇,眼裡有些茫然和說不出的情緒。
這位奇奇怪怪的師叔的手有點冰。
但很溫暖。
道歸舟本想給他買些別的色玩個奇蹟球球,結果小孩主動拽著他的手,執著的要黑色。
道歸舟腦殼痛,但還是給他買了一身黑:「你瞧瞧別的小孩都花花綠綠的,你怎就跟個見不得光的似的呢?」
「我喜歡。」小孩硬邦邦的頂回來:「你不喜歡我可以把我送回去。」
道歸舟:「……」
崽崽小時候和長大的時候的差距真的挺大的。
置購宅子時,道歸舟推了推小孩,將他往商行的人面前送了送:「你選,我聽著就一個頭兩個大。」
小孩似乎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權力,他本以為選衣服的顏色就是道歸舟能給他的他最大的任性了,故而他回頭看了道歸舟一眼,隔著白紗並不能看清他的神色:「……真要我選?」
道歸舟想了想。
小孩垂眸,神色難免有些黯淡。
這個年紀的小孩,即便經歷了再多的苦痛,總歸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記住別人的好的。
別人對他好一點,也總歸是忍不住想要更多,也總會期盼的更多,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孩子。
道歸舟不過是做了點口頭的承諾,放軟了自己的態度,給他辦了幾身衣服,他就已經將道歸舟視作自己所有的依靠了。
他正想鬆開自己不知何時主動握住的道歸舟的手,就聽道歸舟認真的說了句:「總覺得有點虧,不如你喊我一聲師叔?你便是想要這座城市我都能給你買下來。」
明明不過片刻沒有聽他喊他一聲,道歸舟心裡就總不是滋味。
他還是更懷念崽崽用帶笑的聲音拉長語調喊他「小師叔」。
小孩:「……」
他疑惑的看著道歸舟:「你是變態嗎?無憂閣並沒有這類課程……現如今的變態都如此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