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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時天才剛剛破曉,路上並無行人,這地也較為偏僻。
亦清的臉色有些難看:「你沒事吧?」
道歸舟唏噓的看著有些灰頭土臉的亦清:「師兄,我覺著你才有事。」
亦清:「……」
他的視線落在兩人相交的手上,微微一頓:「你們這是做什麼?」
道歸舟示意他看這鎖鏈:「解不開……限制了我們體內的靈力。這玩意兒上頭有符文,你怕是劈不開。我在想究竟是哪方神聖做出來給何婉青的。」
亦清:「?我問的是這個?」
「哦。」道歸舟淡定道:「你說這個啊?牽個小手而已,我照顧一下師侄。」
他頓了頓:「子鳴受了很重的內傷。」
不過看他這樣子,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
亦清狐疑的瞧著他同子鳴,但奈何他倆一個鋼鐵直男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滿心都是哄孩子牽著小朋友,一個溫潤淺笑漫不經心又淡定自若,看著……還真沒什麼不對。
這要不是亦清因某些事知曉了男男也是可以的,只怕還真能完全被唬住。
可他也沒說什麼,只道:「回客棧,我同你們說說我查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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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你們說她叫何婉青?」亦清說:「我方才查到十年前何家長子同他的教書先生在大火中喪生。」
說來也是亦清因禍得福。
那火娃的全力一擊幾乎將他們掀飛,道歸舟同子鳴是落在了何婉青手裡,但亦清卻是藉助著自己靈力的特性勉強護住自己離開了那地。
好巧不巧,他直接被吹到了何家老宅,那時正好有老僕回老屋打掃。
於是亦清就了解到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故事。
那老僕說的也不太清楚,他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何家長子,也就是他家少爺英年早逝,在火中喪命時不過才十八,正是大好的年紀。
而那位先生其實也才二十有四,本應要開設學堂從此桃李滿天下的,奈何……那場大火生生的奪走了他的性命。
亦清:「說起這事時,那老僕唏噓遺憾不像是作假,他還說,他家少爺和那位周先生是在周先生的宅子裡一同被燒死的。」
道歸舟聞言,下意識的瞧了子鳴一眼。
卻不想子鳴沒有像他一樣有福靈心至的感覺,反而是因他看過來這才回望他。
道歸舟沒同他對視,只問:「那他有沒有說何少爺為何要去周先生的宅子?」
「我問了,」亦清神色嚴肅:「我就是覺著不對我才會同你說。」
他頓了頓:「他說什麼是因為要去周先生的宅子拿些東西,可先不說何家乃是外來的富商,周先生對何家當時畢恭畢敬,就說……周先生乃是臨溪鎮本地人,為何他的屋子走水無人相救?兩個大男人就這樣活生生被燒死?」
道歸舟把他們在密室看到的信件同他說了。
亦清震撼:「……這……師生戀?」
他喝了口茶壓驚:「不是,但也不至於被燒死吧?」
道歸舟打了個響指,滿意的看著亦清:「可以,不錯,盲生你也發現華點了。」
他沒有理會亦清滿腦門的黑人問號:「所以我覺著這個故事不太對。」
「而且年紀也不對。」亦清道:「如果我們看到的那女子真的是何婉青,她現在只怕也已二十七八了,怎的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似的?」
道歸舟贊同的點了點頭。
就聽子鳴道:「不知二位師叔是否聽說過『靈』。」
二位比他早入門三年的師叔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子鳴也不覺得有什麼,反而是淺笑著同他們解釋:「鬼,乃是人死後的怨氣所形成,但因怨氣有各種,鬼便也有各種。而鬼其實屬於『靈』的一種,雖然是最低階的靈,但它們的確也是靈。至於『靈』,乃是人的執念所化,生前的、死時的、死後的,皆可化作靈。」
他淡淡道:「我猜這位何婉青便是靈。」
道歸舟同亦清面面相覷,道歸舟問道:「子鳴啊,這你是如何知曉的?」
子鳴眼裡的笑意一如既往,他輕聲說:「小師叔,這是內門的課。」
道歸舟不常上內門的課,故而偏頭小聲問亦清:「內門……有這堂課嗎?我怎麼記得師父教我的邪物無非三種——鬼妖魔。」
他看似是小聲叨叨,實際上聲音正好能叫子鳴聽見,這大概是某位鋼鐵直男最有情商的地方了。
子鳴瞧著跟學生似的坐著同亦清講「悄悄話」,眼裡原本淺淡的神色略微濃郁了點,就連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沒有那般索然無味了。
亦清情商比道歸舟高了幾個境界,哪裡不知道道歸舟是想讓子鳴融入他們,他糟心的看了道歸舟一眼,嘴上卻是道:「巧了,我也不知內門有這堂課。」
他頓了頓:「子鳴說的前半段我聽師兄們講過,後半段……子鳴,你如今在上哪一字的課?」
子鳴偏頭,微微一笑:「天字。」
內門不像外門那般雜亂,各種課都有設置,從基礎理論到實戰,若是願意學,便由清字輩負責這一塊的師兄師姐教授。
而負責授課的靈耀峰是靈山出名的戰術大師。
內門的課堂也分等級,由高到低分別是天地玄黃人。
亦清的天賦已經算是罕見了,這三年來也不過爬到了地字,結果子鳴說他半年就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