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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護身符里的身影沒有出現,易非塵興奮不已,笑容逐漸擴大,連帶著整張臉變得扭曲。
「死吧!」
鏘——
細長的劍身精準插在黑蛇七寸,那蛇受了巨大創傷,霎時消失無蹤,易非塵愣在原地,那細長的劍他再熟悉不過了。
清輝。
楚煦人不能動,眼珠死命往眼角斜,然後他看見白髮白衣的男人劈山斬浪,腳踏清風,宛如天神,從天而降。
師尊?
楚煦一眼便發現了祁雲的不同,他今日穿了十二峰的統一校服,白衣飄飄,他氣勢凌厲,鋒芒難掩,與往日的清淡儒雅完全不同。
清輝劍身嗡嗡作響,感知到主人的靠近,鋒鳴飛起,準確鑽入祁雲的手中。
祁雲冷目如刀,長袖一揮,清輝寒芒橫掃全場,所有鬼魅灰飛煙滅,同時天邊金光大放異彩,溫暖的金光籠罩整片天空,暖陽之下,所有濁氣蕩然無存。
所有一切不過在兩個呼吸之間。
祁雲從出場到結束戰場不過一分鐘。
滿場駭然。
楚煦聽見自己心臟劇烈鼓動,即便同樣位列仙尊的他,也在這短暫的時光里,被祁雲的威壓壓迫到幾乎窒息。
太恐怖了。
這是仙尊的力量?
這恐怕不僅僅是仙尊的力量。
祁雲什麼時候強悍至斯,他以往總是那樣......以至於楚煦一度以為仙尊就是那樣的程度,而自己甚至已經超過了他。
原來根本就是自己的驕傲與自負。無極峰頂那些陣法,簡直就是個笑話。
可是為什麼他突然就這樣了?
楚煦又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清輝轟鳴,帶著十二分戰意激昂堪堪抵在易非塵的咽喉。
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
易非塵艱難地動了動喉頭,死亡的煞氣讓他在暖陽之下如墜冰窟。
「師叔......」
祁雲揚起下巴,冷聲說:「無父無母又怎樣,他有我。」
「師叔你......」易非塵突然看向祁雲背後,叫到:「星河!」
然而祁雲並沒有上當,他輕蔑一笑,另一隻手伸到背後準確無誤地扼住了一團黑影的咽喉。
他手下一用力,那黑影尖叫著消弭。
易非塵驚愕地瞪著這一幕,祁雲笑到:「是不是很意外?」
「為什麼?」易非塵下意識地問。
「因為根本沒有什麼星河。」祁雲嗤笑道:「我從來就只有楚煦一個弟子。」
「可那天你明明跟我說你曾有一個.......」易非塵突然驚醒:「師叔,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星河是你設下的圈套?」
祁雲冷笑:「不,我並沒有懷疑你,我杜撰出星河就是為了引背後那個人出來,對方若想對付我,必定會用這條線索做文章。」
易非塵苦笑:「所以從我宣稱找到了星河,你就知道這是個圈套了對嗎?」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師叔。」
祁雲沒心思和他廢話,手中清輝舞出幾個劍花,挑斷易非塵身上靈脈,易非塵痛苦倒地。
此時毒林濁氣已清,裡面的大能發出信號,外面等候的弟子立刻進來幫忙。
幾個弟子跑過來把易非塵拖出去,易非塵不甘心地掙脫,跪到祁雲面前,撕心裂肺地問:「師叔,我到底哪裡不如他,他有什麼好?!」
祁雲垂眸,沉默了一下,說:「他是光,是無極峰頂唯一的溫暖。」
「而你,是十二峰的恥辱。」
易非塵癱倒在地,雙目無神,被趕來的子瀾等人拖出去關押,一代修真界呼風喚雨的大拿,落得如此下場,也是讓人唏噓。
胖圓圓他們都在戰鬥中受了傷,忙著主持完外面的事情,一個個都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跑了進來。
他們看著祁雲,心情都很複雜。
這位師叔祖作惡多端聲名狼藉,可偏又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候出現,站在了正義一邊,救了所有人。
他到底是誰,到底想做什麼?
胖圓圓下意識地站在了躺屍的楚煦身邊。
祁雲見狀微微一笑:「你不用如此,我不會傷害他。」
胖圓圓臉上一紅,好尷尬啊!
一滴血從祁雲指尖滴落,混在地上塵土裡,染成一片深紅的花。
「師叔祖你流血了!」夢然驚到。
祁雲恍然未覺,他走得十分緩慢,腳步輕浮,每走一步就有新的血花落下,觸目驚心。
他走到楚煦面前停下,蹲下身子,一手撐著清輝,燦然一笑。
楚煦心跳漏了好幾拍,從他聽見祁雲說只有他一個弟子,到說他是他的光,再到滿地血色,和眼前從未見過的明媚笑容,每一件都讓他害怕,但他身上的法術效力沒過,依然是只有眼睛能動。
他看見止不住的血從祁雲袖袍中落地,看見祁雲制止了胖圓圓和熒熒,拒絕被救治。
然後他看見祁雲嘴角也開始滲血,聽見他用不同往日的,輕快的,悅耳的聲音說話。
「楚煦,你以為你是天下第一嗎,不,我才是。」
祁雲笑到:「我比你厲害多了,你的那些法陣,根本困不住現在的我。」
他看見楚煦布滿血絲的眼,知道他想問什麼。
「丹華樹養大了,長成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沒有什麼不能告訴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