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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婠「噗嗤」一笑,「我同你說笑的呢!秀陽郡主的小伎倆,在我眼裡就同三歲小兒過家家一般,不足為懼的。咱們來說些正事。」
裴雲婠走向桌邊,先倒了兩杯溫茶,再向浮光招了招手,「你匆匆趕來,想必渴了,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這靈安寺倒是沒有怠慢裴雲婠等人,禪房裡還給備著熱水。
浮光早就發現裴雲婠是個體貼入微之人,她心思細膩如發,照顧起人來能夠做到面面俱到,沒得一絲半點的疏忽。
浮光走過去,接過一杯溫茶喝下。
裴雲婠端著另一杯溫茶,慢慢地品,眼神卻是肆無忌憚地盯著浮光臉上的人皮面具瞧。
「你臉上的這張皮子倒是精細了些,看來易容的本事有進步了。」裴雲婠是易容修顏的箇中巧手,還是個手巧且眼光毒辣的主兒。
別人的臉上戴沒帶人皮面具,修沒修顏,裴雲婠一眼就能分辨得出來。
浮光聽得裴雲婠的認同,心中有些許的成就感。
世人皆知鎏光宗的四大宗師各有各的通天本事,但對於每人各擅長什麼,卻是並不清楚的。
就好比這易容修顏之術,雖然是朱雀宗師最為擅長的,但是,其餘三位宗師也並不是不會。
因此,四位弟子裡除了裴雲婠這個朱雀宗師的關門弟子得了真傳,其餘的三位關門弟子,也都是通曉幾分的。
按照朱雀宗師的話說就是:「人在江湖飄,難免會掉馬!哪能不多幾張臉皮子傍身呢!」
因著朱雀宗師這一番話,四大宗師對外露臉用的都是人皮面具。
欣賞完浮光臉上的人皮面具,裴雲婠收斂了神色,「浮光,我不在宗門裡的這些日子,宗門裡可有發生什麼要緊事?兩位師伯還有我師父可否回到了宗門?」
浮光回答道:「宗門裡也無甚要緊事發生,只是定了入京授課與進學的人選名單。」
鎏光宗除了在青陵山上的宗門總舵,以及玄武街上的鎏光書院之外,在鎏光大陸各國各處都有分舵分院。
就比如在耀京城裡就有一個叫做鎏光宗皇家學院的地方。
此處是大耀國的皇親貴族子弟進學之所,比之國子監還要高門檻。
當然,這個高門檻的要求,分兩種。
要麼身份高貴,要麼才藝絕倫。
而在鎏光宗皇家學院裡授課的先生,都是由鎏光宗直接委派過來。
並且,每年還會派部分鎏光宗的弟子前來進學,此舉稱之為交流學習。
「名單上可有我?」裴雲婠現在需要一個在外自由行走的名頭,若是能以朱雀宗師關門弟子浮雲的身份到鎏光宗皇家學院進學,也是不錯的。
「原是沒有的,四師叔又在閉關,不能找他給你開後門,最後是浮花二師姐哄著天樞尊者才給加上了你的名字。」浮光一本正經地解釋。
裴雲婠卻聯想到了很是歡樂的一幕,估計二師姐不是哄天樞尊者,而是恐嚇吧!
因為二師姐這輩子還沒哄過人。
「那就好!那就好!」裴雲婠心裡滿意,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如願就行。
轉念一想,裴雲婠又記起浮光還沒有回答她最開始問的那個問題,不禁又問了一遍,「你還沒說為何你先到了,大師兄和二師姐卻沒有來這件事呢!」
在裴雲婠看來,既然小師叔玄武宗師交待了要浮屠和浮花護著她,那她出了這般大事,浮屠和浮花肯定得前來。
當然,至於這二人前來是光看熱鬧不幫忙還是實打實相助,那就是另說了。
但是,左右得走一走過場,表達同門之情還是必須的。
「大師兄和二師姐被派來授課,需要做些準備,我就先趕來了。」
浮光這麼一解釋,裴雲婠也就理解了,她不解地看向浮光,「那你來幹什麼的?」
裴雲婠指望著浮屠和浮花前來搭把手,卻沒想過要指望浮光。
大師兄和二師姐自然是用來各種使喚折騰的,至於小師弟嘛!
裴雲婠想著自己畢竟是浮光的師姐,還同他對月結拜做了姐弟,那就理應她罩著他不是!
浮光心裡想說:我是為你而來。
可是話到嘴邊,就轉了個彎兒,他道:「我是來進學的,名單上也有我。」
「……」裴雲婠癟癟嘴,心想還好她沒指望這個小師弟,不然得多失望啊!
「那為何名單上最先卻沒我?」
浮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大概是小師姐太過優秀,無需來此交流學習。」
裴雲婠瞭然地點了點頭,端著沉熟穩重的架子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聽著二人這般東拉西扯的談話,小狸貓趴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打著小哈欠……
浮光被裴雲婠拉著聊了很久,除了幾句有用的信息交流,其餘的多半都是廢話。
裴雲婠是因為最近被拘著太無聊了,整日整日的都沒說幾句話,這才同浮光絮絮叨叨良久。
而浮光又是裴雲婠最為滿意的一個聊閒話的小夥伴,因為他靜靜地傾聽,不時地配合著點頭,卻從不打斷她說話,但她問什麼他都會回答。
可以說是一個極為稱心的傾聽之人了。
直到夜半,裴雲婠才放浮光離開。
而浮光走後,裴雲婠發現清禪院裡靜謐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