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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雲婠頗為擔心蘇雋彥那病弱不已的身子骨。
「那是當然!能進宮給太后娘娘守靈,那可是天大的福分。」翠兒一臉敬畏地說道。
「……」裴雲婠還真不稀罕這樣的福分。
裴雲婠與太后無親無故的,就算是太后故去有靈,也不會庇佑她這個毫不相干的人不是。
再說,以前太后為了助秀陽郡主立威,還把裴雲婠召進宮裡去訓過話,當眾打壓過。
所以,裴雲婠這個時候不躲著偷笑都是對太后亡靈的尊敬了。
裴雲婠心思翻轉間,好奇地問了一句,「翠兒,你說赫連世子這會兒是不是也在宮裡?那我是不是能見到赫連世子了?」
說著,裴雲婠的臉上露出小女兒家的含羞之色,並且還邊往屋裡走,邊自言自語道:「聽說那赫連世子生得英俊不凡,我終於可以得見他一面了……」
太后駕崩,承國公府的人進宮為太后守靈也是應該的。
特別是,赫連驍現在還算得上是秀陽郡主的未來夫君了。
所以,赫連驍必須要進宮為太后守靈是沒得跑了。
裴雲婠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要說給秀陽郡主聽的。
反正身邊也不缺給秀陽郡主傳話的人不是!
翠兒聽得裴雲婠的碎碎念叨,心裡又驚又惱,她想起了主事嬤嬤的叮囑,當即跺跺腳,咬咬牙,往冷觥院們跑去……
裴雲婠抱著一套喪服進了小書房,故意磨磨蹭蹭不去換。
躺在隔壁主屋裡的蘇雋彥有他的小廝福順伺候著,裴雲婠也無需多管。
雖然說「嫁夫從夫」,裴雲婠成了蘇雋彥名正言順的妻子,是該伺候他的。
特別是蘇雋彥還臥病在床,裴雲婠有責任守在蘇雋彥的床邊伺疾。
但是,蘇雋彥在裴雲婠進門第一日就言明無需裴雲婠伺候,說是裴雲婠只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
裴雲婠因此落得清閒。
待在小書房裡等待了差不多兩盞茶的功夫後,裴雲婠斷定她今日必然不要去宮裡給太后守靈了。
果不其然。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直接駛進了冷觥院。
焦嬤嬤帶了一眾下人前來,指派了兩個小丫鬟進屋收拾東西,又讓兩個小廝把臥病在床的蘇雋彥給抬進了馬車。
裴雲婠在小書房裡才換了一半的喪服,就被一個小丫鬟敲門阻止了。
因此,裴雲婠又換回了自己的衣裳。
「庶少夫人,你也請吧!」焦嬤嬤向站在一旁面露驚疑的裴雲婠做了個請上馬車的手勢。
裴雲婠狀似不解地問:「焦嬤嬤,不是進宮去為太后娘娘守靈嗎?為什麼要帶上包袱細軟?」
焦嬤嬤回答:「公主說了,庶少爺和庶少夫人的身份不夠尊貴,進宮為太后娘娘守靈怕是會衝撞了靈堂里的神明,污了太后娘娘的往生之路,遂派你們二人去靈安寺為太后娘娘誦往生經,祈福超度。」
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將蘇雋彥和裴雲婠貶低得徹底。
偏偏,還好像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至少滎陽公主說這番話的時候,在場無一人反駁。
裴雲婠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
這秀陽郡主為了不讓裴雲婠見到赫連驍,真的是什麼事都幹得來。
並且,滎陽公主也還寵著,配合著。
裴雲婠試著問一句,「焦嬤嬤,公主可有說讓我們誦經祈福多久?」
裴雲婠只能斷定當她說想要去宮裡見到赫連驍的那番話,一旦傳到秀陽郡主的耳朵里後,那她就一定進不成宮了。
只是,裴雲婠沒想到秀陽郡主不止不准她進宮去了,還要把她給送走。
裴雲婠估摸著秀陽郡主大概已經聯想到自己今年嫁不成赫連驍了,因此心裡不暢快,就更不想把裴雲婠放在附近礙眼了。
畢竟滎陽公主府與皇宮只有一牆之隔,這還是當今皇帝陛下獨寵滎陽公主而賞賜的府邸。
相隔如此近的距離,估計秀陽郡主是擔心裴雲婠會為了見到赫連驍而行一些翻牆越院之事。
裴雲婠很是佩服秀陽郡主這番危機腦補。
當然,如此這般,更是合了裴雲婠的心意。
裴雲婠覺得,這秀陽郡主簡直就是師父老人家常說的神助攻對手!
焦嬤嬤不耐煩地瞪了裴雲婠一眼,「問這麼多做什麼,快點上車。」
裴雲婠立即做小伏低地上了另一輛馬車。
兩輛馬車在夜幕中疾馳趕路,因為太后駕崩,耀京城裡全城戒嚴,街道上都只有一些匆匆歸家的人,見不到半個優哉游哉閒逛的人。
按理是一般人今日都不得出城去,而有滎陽公主府的令牌,蘇雋彥和裴雲婠分別所在的這兩輛馬車是特例。
出了耀京城,一路向北,不到半個時辰後就趕到了靈安寺。
靈安寺是耀京城外一處香火頗為鼎盛的寺廟。
裴雲婠和蘇雋彥被安排在靈安寺後院的一個單獨小院裡。
小院名叫清禪院,裡面有四間禪房,一間茶室,一間小廚房,一間雜物房。
蘇雋彥是被福順還有兩個趕車的馬車夫一同抬進的一間禪房。
他被用棉被從頭裹到腳,裴雲婠留心查看,依然沒能看到蘇雋彥的臉。
其實,裴雲婠最開始對蘇雋彥是不怎麼好奇的,但是,三番五次都不被她看到臉,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