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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裴春花權當沒有聽見,而余多銀也習以為常,他嘆了口氣,原本打算出門,這會兒都不想出去了。
因為一出去,自家老娘就一定會指著他念叨好一陣。
一邊是親娘,一邊是媳婦兒,不管幫誰,都會得罪另一個,余多銀很是為難,索性就躲為上策。
余老婆子在院子裡罵了一陣,罵得口乾舌燥的,就進屋喝了口水。
「奶奶,我們回來了。」屋外傳來幾個少年的說話聲音,是被余老婆子叫去撿柴的餘糧余錢以及餘年,這三兄弟回來了。
聽到幾個孫子回來,余老婆子頓時心生一計,她正愁沒藉口上門去看看裴大柱家的大宅子呢!
「乖孫們,你們大舅剛剛來了,說是很想你們,走走走,跟奶奶去你們大舅家!」
余老婆子一手拉著餘糧,一手拉著余錢,興沖沖地往外走。
餘糧和余錢一聽是去見自家大舅,也就跟著余老婆子走了。
裴春花聽到院裡的動靜,走出來時,已經沒看到余老婆子幾人,倒是余多金的大兒子餘年在。
「大侄子,糧兒和錢兒呢?」
餘年指了指門口,「奶奶帶他們去找裴大舅了。」
裴春花心裡咯噔一聲,立馬喊了余多銀,夫婦二人也往村尾而去。
卻說逃也似的從余家出來往家裡趕的裴大柱一家三口。
裴大柱將牛車趕進院子裡,王氏立馬就關上了院門,夫婦二人再麻利地將牛車上的木桶木盆並一些七七八八擺攤用具都搬出來。
要清洗的就送到院子裡的水井邊,其餘的就往廚房裡放。
整理好之後,一家三口就背著背簍,從後院門走出,往山里而去。
所以,當余老婆子帶著餘糧和余錢趕來時,撲了個空。
「俺的老天爺啊!這宅子可真大啊!」因為進不去,余老婆子就圍著高高的院牆轉了一圈。
一丈半高的院牆將四畝地皮都圈起來了,剩下的半畝就是院牆外的通道。
而人站在院牆外,根本就看不到院牆裡面,只有站在遠處地勢高的地方,才能粗略看到裡面的四合小院。
余老婆子是在多福河的對岸遠遠看到了四合小院的一角,眼下她圍著院牆轉了一圈,卻以為裡面的宅子地皮比院牆圍起來的地皮小不了多少。
實則四合小院占地只有半畝多一點。
余老婆子用腳步丈量了一番裴大柱家的院牆,在心裡隱隱有了一番打算……
「奶奶,這裡真的是我大舅家?」餘糧不敢置信地問。
余錢隨即點了點頭,這也是他想問的問題。
「當然是真的,你劉嬸子說的,那還能假!」
劉嬸子在余老婆子一行人回來時,上趕著將裴大柱一家三口來到大貴村後發生的所有事,滔滔不絕地講了出來。
餘糧和余錢當時就在場。
「大舅家哪來的銀子建這麼大的房子啊?」餘糧心有好奇,自言自語般問了一句。
「肯定是駙馬爺賞給那丫頭的唄!」余老婆子想也不想地說道。
見到裴大柱家建了大房子,不止大貴村的村民們有猜測,十里八鄉得知此事的人們也都紛紛猜測裴大柱的銀子是從哪裡來。
呼聲最高的一種猜測就是——駙馬爺將裴雲婠送回來,還賞了她一大筆銀子。
養個畜生都會有感情呢!而裴雲婠畢竟是駙馬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駙馬爺怎麼可能不顧念一點情分呢?
所以,一定是駙馬爺不忍心看到裴雲婠回到裴家過苦日子,因此賞了她很多銀子。
不然,裴大柱家哪裡拿得出銀子建房子?
不消說,會如此想的人,都是刻意美化了駙馬爺蘇楚昇。
而知情的丁村長,答應裴大柱會對「銀子的由來」守口如瓶,外面眾猜紛紜,他也沒多說半個字。
至於裴大柱一家三口,隨便外人怎麼猜測,權當聽不見,反正他們沒偷沒搶,心裡不慌。
「娘,你們來這幹啥呢?」裴春花和余多銀追來了。
「還能幹啥!當然是帶兩個孫子來見他們大舅了!」余老婆子沒好氣地看著裴春花,要不是這沒眼力見的先前阻攔她,這會兒早就跟著裴大柱他們進宅子了。
「那咋不進門呢?」
「沒在家,狗蛋說看到大舅他們進山里去了。」餘糧解釋一句。
「糧兒,錢兒,既然你們大舅不在家,咱們就先回家收拾屋子。」裴春花立馬拉著餘糧和余錢往回走。
「哎——咋就要走呢!不許走!就在這等你們大舅回來!」余老婆子也拉住餘糧和余錢。
「娘,咋滴啦?還沒完沒了了是吧?」裴春花也來氣了,她知道余老婆子這是打上裴大柱一家的主意了,可才回來第一天,就這樣明目張胆,這太不要臉了!
「老二家的,怎麼說話的?」余老婆子虎著個臉,一臉的面色不善。
見裴春花一而再地攔著自己,余老婆子早就生氣了。
奈何自己心裡的那點小心思不能說破,而裴大柱又向來聽裴春花的話,余老婆子因此才沒有和裴春花撕破臉。
裴春花也是知道余老婆子心裡的小九九,這才膽子大了不少。
眼見這對婆媳之間劍拔弩張,余多銀連忙站出來當和事佬,「娘,咱們剛回家,家裡還一大堆事情呢!咱們在這等著也不是辦法,家裡冷鍋冷灶的,孩子們可是一天都沒吃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