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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柳綠和掠影齊齊應聲,前去忙碌了。
風雲兮去後院給大野和小野以及它們的第一個牛崽子小棕,都餵了些草料。
她取名的水平有限,小棕是因全身的毛色為棕黑色,名字也就由此而來。
小棕還只是一頭出生不滿一年的小牛犢子,只因它的爹娘都是野牛,它看起來也比同齡的小黃牛犢子要健碩不少。
拉車還有些難為它,倒是拉磨是把好手。
平安和康健兄弟倆最是喜歡小棕,時常爬到小棕的背上,叫嚷著「駕駕駕」,儼然是把小棕當馬騎了。
「大野,小野,小棕,以後你們要好好看家護院,等我空閒了,就回來看你們。」
風雲兮沒打算將這一家三口帶走,而是留了下來,是因它們本就是在此地土生土長的。
若是帶著長途跋涉去耀京城,可能出現水土不服。
風雲兮不想讓它們受罪。
再者,裴記也離不開它們。
風雲兮因此留著它們守著裴記以及裴家小院。
同大野一家三口道別之後,風雲兮去廚房裡做晚飯。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坐在院子裡納涼閒談。
裴家小院背靠大山,茂林鬱郁蔥蘢,炎炎夏日的暑氣多半都被綠植吸走,故而涼爽宜人,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風雲兮非常喜歡裴家小院。
不僅是因為小院是按照她的喜好而建成的,更是因為在這裡,她有一種滿滿的成就與幸福感。
平安和康健兄弟倆在院子裡嬉戲打鬧,童音稚語引人發笑,為這個質樸寧靜的小院,增添了一份活潑氣息。
莫名的,風雲兮竟有些不捨得離開了……
這一方小院,適合養老。
風雲兮暗暗決定了,等她將來老了,就回這裡來長住。
「主子,您大姑說有事找您,在院外等著。」柳綠在風雲兮的耳邊細語一句。
「大姑怎麼不進來?」
「好像是聽說了些流言蜚語,您出去見她好些。」柳綠小聲說話的同時,眼神瞄向了陪著雙生子嬉戲的裴大柱和王氏。
風雲兮會意,立即去院外見裴春花。
裴春花一家人今日都陪著林幼晴回娘家去了,是與林幼晴的娘家人道別的。
「大姑,您找我何事?」
裴春花看到風雲兮出來,還往她的身後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出來,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兮丫頭,我在多福鎮上聽到些謠言,說是你今日遭了劫匪,可是真的?」
風雲兮點點頭,「確有此事。」
既然裴春花聽到了謠言,風雲兮也就不再瞞著她。
「竟然是真的!」裴春花大驚,隨即關切地問:「那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大姑,我無礙,並且,事情並不是您聽到的那樣……」風雲兮簡略地向裴春花說了今日之事的經過,也告知了裴楚生的意圖。
裴春花聽完後,臉色憤憤,「還敢打你的主意,真是不要臉!」
「大姑,莫要生氣,不值當,咱們明日就要離開,這件事別管就是,裴楚生自有他的惡報。我爹娘那邊,我也沒有透露,還請您保密。」
風雲兮都懶得在這樣的一件破事上浪費心力與唇舌。
裴春花壓下心底的不快,「兮丫頭,你說得對,那種惡人,自有天收!」
「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我來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事,只要你平安就好。」
裴春花是個實心眼的耿直人,現在不受余老婆子的欺壓,她不用謹小慎微,性子也越來越火爆。
她今日聽聞那些謠言,頓時就是怒不可遏,要不是林幼晴攔住她,她就得同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理論了!
毀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的清譽,跟要人性命沒有兩樣!
裴春花哪裡容得了別人亂嚼舌根詆毀風雲兮。
都是林幼晴好言相勸,叫裴春花莫要在真相不明的時候同人理論,免得被誤會成心虛狡辯。
越是解釋反而越像是在掩飾。
謠言止於智者。
裴春花想明白這裡面的厲害關係,才忍住了。
「多謝大姑。」看到裴春花憤憤,風雲兮感念她的一腔護短之意。
裴春花嗔怪地看著風雲兮,「兮丫頭,瞧你這說得什麼話,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感謝啊!」
「是是是……大姑說得對。」風雲兮笑著回應。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後,裴春花就離開了,她也得回去清點行李了。
***
風雲兮回去後,洗漱一番,回房準備睡覺。
王氏敲響了風雲兮的房門。
「兮丫頭,娘今晚想同你睡,可以嗎?」王氏抱著一個蕎麥枕頭,面帶期盼地看著風雲兮。
風雲兮頗為意外,她還從未與王氏一同睡在一張床上,她在裴家幾年,一直是一個人睡的,因為她本身就有潔癖,極少與人親昵。
倒不是風雲兮嫌棄王氏什麼,而是她那時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在裴家待多久。
她不想等她對王氏養成了一種親昵依賴的習慣後,卻又要分開。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情感依賴一旦形成,分開時就必須切割,分開後就是無盡的想念,那種感覺,很痛苦。
與其如此,倒不如在一開始就不依賴。
這是風雲兮到了裴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