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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咋又回來了?咱家的糧食不是已經曬好了嗎?」
裴大柱氣喘吁吁道:「婠丫頭……不……不好了!」
裴雲婠挑眉,心道怕是又出現了模仿者,「爹,您先喘勻了氣兒再說話。」
裴大柱「呼呼呼」地大聲呼吸了好幾次,才稍稍緩過勁兒來,他道:「婠丫頭,你大姑她婆婆來咱們攤子上鬧事兒來了!」
裴雲婠驚了一驚!
余老婆子來了?
「她不是前陣子摔斷了腿嗎?這麼快就好了?」裴雲婠等人現在雖然不常回大貴村,但對村裡的人或事,還是都有了解的,特別是余老婆子幾個。
余老婆子摔斷腿,還得從裴雲婠等人搬到鎮上的宅子裡住時說起。
因著裴雲婠一家三口不住在大貴村,而余老婆子卻惦記著裴家小院,她頭腦一發熱就慫恿著余多金還有裘氏,三人趁著月黑風高就想要翻牆進去。
結果……
離得裴家小院最近的狗蛋家裡的大黃狗聽到動靜就跑出來狂吠,吵得村里人醒了一大片。
大貴村在夜裡靜得很,深更半夜裡突然傳出狗吠,村民們紛紛起疑,不由得起床循聲而來查看。
做賊心虛的余老婆子三人頓時就慌了……
最後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被村民們抓了個現行。
並且,三人的情況還頗為慘烈。
余老婆子摔斷了腿,余多金摔折了手。
裘氏倒是手腳無恙,卻把門牙給磕沒了,說話都漏風。
要不是三人入宅行竊未遂,想要偷的還是親戚家,村民們都是要將三人送官的。
這件事傳到裴雲婠幾人耳朵里時,幾人也不過是笑笑,畢竟自家沒有損失,礙著裴春花的顏面,也不好再去計較什麼了。
原本以為余老婆子會因此一事而有所收斂,沒想到事情過去才將近一個月,她就收斂不住了。
「親家奶奶的腿還沒好,她是被人抬來的,正在咱家的攤子前鬧,還把客人都給趕走了。」裴大柱擔憂的是裴家小攤的生意,這才急匆匆來找裴雲婠。
「爹,您別著急,我先過去看看,您去把鐵牛找來,讓他多帶幾個弟兄。」
「好!俺這就去!」裴大柱急匆匆地跑走了。
「爹,您慢點,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您注意安全。」裴雲婠見裴大柱如此著急忙慌的模樣,心知他對裴家小攤的生意是非常上心的。
裴雲婠也不耽擱,她鎖上宅子大門,走去集市口。
宅子離集市口不過半盞茶的腳程,裴雲婠還未走近裴家小攤,就已經聽得余老婆子撒潑謾罵的聲音。
「黑心肝的蕩婦啊!天天在外面背著俺兒子偷人,還拿俺兒子掙的銀子養小白臉,天底下怎麼就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啊!」
「賤人!爛肉!我老余家到底做的什麼孽啊!要娶你這樣的女表子進門!」
「祖宗啊!都是老婆子我瞎了眼啊!當初竟然會讓這樣的惡婦進門,是老婆子錯了啊!」
「哎呀!我那可憐的兒子啊!天天就知道做工掙錢,真是個傻兒子啊!拼命掙來的血汗錢,都被這個萬人騎的爛婦拿去養別的男人了啊!」
……
余老婆子罵個不停,其遣詞造句極盡粗鄙惡俗,髒話連篇!
裴雲婠好奇地細細聽著,好似發現了新天地一般。
關於極品之人,裴雲婠見過不少。
而像是余老婆子這般粗俗顯露在表的極品之人,裴雲婠還未見到第二個。
裴雲婠聽著余老婆子的一句句叫罵,大概總結了一下,也就知道余老婆子今日來鬧這一場是為何事了。
還不就是為了銀子而來!
因著余老婆子帶髒卻不重樣的謾罵,吸引了不少人前來看熱鬧。
裴家小攤的生意是無法進行下去了,但看熱鬧的人卻越圍越多,王氏和裴春花想要收攤推著小攤車離開都不行。
裴雲婠站在人群之中,暫時不打算出面。
浮光被王氏派去找余多銀,二人正匆匆跑來。
裴雲婠上前攔住想要制止余老婆子的余多銀,「大姑父,再等等。」
余多銀不解地看著裴雲婠。
裴雲婠道:「大姑父,我爹去搬救兵了,這大庭廣眾的,您最好別出面,會損了您的顏面。」
這話,一半激將,一半嘲諷。
作為一個丈夫,他的親娘詆毀他的媳婦兒,言語還極盡不堪,若是他還顧忌顏面而坐視不理,那也就是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裴雲婠攔著余多銀,就是想讓余多銀聽聽余老婆子是如何詆毀裴春花的。
余多銀必須親耳聽一聽余老婆子親口說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而不是聽別人的轉述。
余老婆子的謾罵還在繼續,余多銀越聽臉色就越黑……
人群之中的裴春花已經聽得麻木,她抬頭望天,雙眸卻茫然一片,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無聲流下……
王氏緊緊地抓握住裴春花的手,一臉悲憤地瞪視著余老婆子。
因為是親家婆婆,王氏雖然心中怒氣滿滿,但裴春花都沒反駁一句,她也不好還嘴。
余老婆子見裴春花今日格外安靜,以為她是自知理虧,就越罵越起勁……
余多金和裘氏陪著一道而來,二人也時不時開口罵幾句幫幫腔,但沒聽得裴春花反駁,覺得又累又沒勁兒,也就慢慢地不再開口,只在一旁瞧著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