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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博文寒暄見禮的同時,還用眼角餘光瞄著站在裴雲婠身邊,同樣也做著男子裝扮的浮花與阿迦儷二人,「仙爺,您白日不是說對這墨香居不感興趣嘛?」
劉博文故意提高音量,引得隨後而來的公子哥兒們的注意。
這些人差不多也都是白日在紅塵畫舫里尋歡作樂之人。
「敢情仙爺說不感興趣,原來是對與我們同行不敢興趣啊!」劉博文故意如此說,就是想要打臉裴雲婠。
「瞧著這二位公子生得俊俏,卻是面生得很,難道是仙爺的新寵?仙爺這麼快就喜新厭舊了嗎?」劉博文說這話的同時,還故意回頭看了看同行的慕昀皖。
裴雲婠聽著劉博文嗶哩啪啦地自說自話,好似要自導自演一出她對慕昀皖始亂終棄的戲碼,只覺好笑。
本無意理睬這些人,但是,裴雲婠感受到一道熟悉的目光投射向她,當即轉眸迎過去。
只見那一雙熟悉的眼眸中星光耀耀……
浮光!
如此尋歡作樂的好事,蘇雋彥怎麼捨得換了浮光前來?
來不及細想,裴雲婠的行動比腦子還快,她已經轉身走到了慕昀皖的面前,高高興興地拉起他的手,帶著往前走,也不管旁人的目光。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劉博文等人,紛紛為紅塵仙覺得臉疼。
白日裡才拂了「慕昀皖」的面子,晚上又眼巴巴地追來哄。
這臉打得,可不是「啪啪啪」!
裴雲婠可不管旁人怎麼看,她昨夜突然離開雋雲侯府,當時根本來不及同浮光道別,許是把他急壞了呢!
雖然,裴雲婠知道大概師父老人家既然能提前洞悉且安排好這一切,想必也就通知了浮光。
但是,裴雲婠沒見著浮光,告訴她自己一切安好,她就擔心浮光還會為她擔憂。
浮花也認出了浮光,當即變得熱情起來。
一旁的阿迦儷看得一頭霧水。
先前她說要與慕昀皖同行,這二人卻表露出對慕昀皖的異常嫌棄,這會兒怎麼就突然變臉了呢?
墨香居里環境清幽,陳設精緻。
攬客的夥計將裴雲婠一行人請至一處雅間。
雅間內除了一列客座,還設有琴案和棋案。
裴雲婠拉著浮光坐在棋案處,作勢開始下棋。
阿迦儷和浮花二人是來看小倌的,進了雅間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再是倚在軒窗邊看樓下。
墨香居的布局有些類似紅塵畫舫。
一樓的大堂里有個方形大舞台。
二樓與三樓是回字形的雅間,每個雅間都有一個小軒窗可以看到一樓的舞台。
紅塵畫舫是圓弧形設計,墨香居是回字形布局。
異曲同工。
裴雲婠進門就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也就知這墨香居的老闆,絕對不簡單。
「你可無礙?」浮光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子,低聲詢問。
「無礙,為何是你來?」裴雲婠落下一顆白子。
二人雖然是在下棋,但很明顯都沒有將精力放在下棋之上。
「他好似今夜有要事,遂讓我前來。」浮光再落黑子。
浮光現在不得已受著蘇楚昇父子的掌控,二人命令他做事,他拒絕不得。
所幸,浮光現在被要求做的事情,既不傷天害理,也沒要人性命。
蘇楚昇看重的是浮光的才能,想要利用浮光只能,為蘇雋彥鋪就一條錦繡之路。
「知道是什麼事嗎?」裴雲婠也再落白子。
浮光搖了搖頭,「他們要守喪,按理行不得大事。」
滎陽公主與雋雲侯夫人,這二人前後腳葬身火海,蘇楚昇和蘇雋彥在這種時候根本抽不開身。
待得火勢熄滅,找尋到遺骸就得為二人入殮封棺,再設置靈堂守靈。
雖然無論是滎陽公主府,還是雋雲侯府,都不缺下人做這些事。
但是,正妻離世,丈夫肯定是要全程守在當場的。
蘇雋彥今日白天能夠與一群公子哥在紅塵畫舫里飲酒作詩,尋歡作樂,是因為有浮光頂著他的身份為他行事。
到得晚上,蘇雋彥卻與浮光換了過來。
裴雲婠覺這事詭異可疑。
二人漫不經心地下著棋,同時思索著事情。
阿迦儷與浮花卻倚著軒窗看得津津有味。
樓下的方形舞台上,幾個清秀的小倌正在帶著一眾看客猜燈謎。
因為這三年都要禁聲樂宴會,風月場所自然也被禁了歌舞。
如此,就得另闢蹊徑了。
紅塵畫舫里有說書以及吟詩作對。
墨香居里就搞了個猜燈謎。
特殊時期的特殊娛樂,就算是不如歌舞那般讓人賞心悅目養耳,卻因著每一道燈謎都有些許的難度,且答案往往出人意料。
更重要的是,猜中了有彩頭。
因此,倒也引人入勝。
浮花和阿迦儷看得入迷。
阿迦儷每每聽得燈謎答案,都要忍不住拍手叫好。
那般模樣,與別處雅間裡的客人並無二致,她倒是盡職盡著地扮演著一個客人。
浮花則有些不好意思,最開始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看外面,只敢偷偷地露出半個腦袋瞟幾眼。
文國公府的大小姐,自幼接受各種婦道訓誡,今日來這小倌館,已經是把讀了一肚子的婦德婦容等等都餵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