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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但她連這道題都沒有猜出來,覺得很是對不起自己會吃的這般本事。
開在耀京城裡的八寶樓,自從推出了鴛鴦雙湯火鍋,很快就躍居成為耀京城裡生意最好的酒樓。
耀京城裡算得上是外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就連後來開的素食居,也撼動不了其地位。
沒辦法,畢竟素食居只賣素菜,而八寶樓的鴛鴦雙湯火鍋卻是葷素菜都有。
也可以說是任何菜,都可以放進這個火鍋里煮一煮,再撈上來吃。
因此,鴛鴦雙湯火鍋可以面向任何口味的客人。
裴雲婠一聽「八卦火海」這個謎面,就知道謎底了。
她畫的圖紙請鐵匠打造的火鍋,為了分隔兩半,就是照著八卦盤的曲線分開的。
下面是碳爐,上面是湯底,可不就是火海。
八卦火海由此而來。
裴雲婠一聽謎面是打一菜餚,當即就猜到了,她只是沒有料到,她的鴛鴦雙湯火鍋還會被墨香居拿來當燈謎。
這個燈謎,常人若是想複雜了,是根本不會往鴛鴦雙湯火鍋上面去猜的。
因此,謎面一出,那些冥思苦想的人反而是自己把自己給繞進了複雜的思緒里。
阿迦儷懊惱歸懊惱,但左右是裴雲婠幫她答對了,她當即一臉狗腿地看著裴雲婠,「浮雲,你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我無需你做任何事。」裴雲婠也並無意要阿迦儷為她做什麼,先前的話只是逗一逗阿迦儷,試探試探她對墨香居頭牌的興趣有多濃厚。
沒想到,這一試,裴雲婠發現阿迦儷的好奇程度比她想像的更加強烈。
左右是出來湊個熱鬧,高興就好。
阿迦儷卻是無比認真地說道:「我們北淵國的女子說到做到,我既然答應了要滿足你的一個要求,我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看著阿迦儷一本正經地把自己一個人的想法,上升到全部的北淵女子的誠信之上,裴雲婠也是服氣的。
她轉念一想,輕聲道:「我暫時也想不到要求你為我做什麼,那就先存著吧!」
阿迦儷是個極為執著的人,裴雲婠不願同她為此事爭論個不休,就用了個折中的說法。
阿迦儷想了想,覺得裴雲婠的話說得也在理,就點了點頭,再豪爽地說道:「如此,也行,就依你之言,等你想到了再告訴我,你放心,我決不食言。」
「嗯嗯……」裴雲婠敷衍幾聲。
知道你言而有信,但此等小事真的不用如此信誓旦旦表態的。
不多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阿迦儷猜想是墨香居的頭牌來了,就興沖沖地前去開門。
果然,是一個夥計送了一名戴著白色帷帽的白衣男子進來,夥計說此人便是墨香居的頭牌——流風。
裴雲婠這時正好回到了棋案邊,坐下來繼續和浮光下棋,她背對著門,沒有回頭,只聽著門口的動靜。
而她聽得「流風」這個名字,當即「噗嗤」一笑……
同時,她還在腦中猜想,這位墨香居的頭牌,可是「風流」的弟弟?
因為蘭草間裡除了夥計在門口說話,屋內是沒人說話的。
所以,當夥計的話落,而裴雲婠再笑出聲來,明明是極小聲的一聲笑,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夥計和阿迦儷不明所以,浮花還倚在軒窗邊瞧著外面,聽到裴雲婠的笑聲也並沒當一回事。
站在門口的流風,雖然被帷帽遮擋了面容,但是,正對著門口方向的浮光,依然感受到了一束冷光,從白色帷帽里幽幽射出,落在了裴雲婠的身後。
浮光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流風的帷帽之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眼中,同樣泛著冷冷的光。
尷尬只持續了極短的時間,裴雲婠低著頭,連頭都沒有回,也就沒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的眉眼官司。
阿迦儷與夥計寒暄幾句,給了他幾角碎銀子,把人打發走了,再把流風請進了門。
「墨香居的頭牌,流風公子來了,你們快來瞧瞧。」阿迦儷熱情地招呼著浮花和裴雲婠幾人,只是這語氣口吻,頗為與花樓里的老鴇相似。
裴雲婠這才轉身,在看到流風的身形與裝扮時,覺得頗為眼熟,她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一位與彥乘風坐在同一個雅間裡的帷帽男子。
雖然帷帽與衣裳都不同,但是,裴雲婠卻覺得眼前這個就是先前與彥乘風在一處的那個。
只不過是換了一套衣裳與帷帽罷了。
若說辨認一個人的身形與樣貌,裴雲婠的這雙眼睛,極為毒辣厲害。
只要她稍加用心去觀察留意了,這人就算換身裝扮,除去改頭換面換身形的那種,裴雲婠都能看出端倪來。
「流風公子,為何還不露真容?可是我們還不夠資格瞧上一眼公子你的無上容姿?」裴雲婠感受到流風周身散發出來的冷意,才有此頗為嘲諷的一問。
這個流風,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與小倌不符的氣質。
他的周身散發著一種高貴且凜冽的寒意,就好似那高嶺之花,高貴冷艷得不許人靠近,只能遠觀膜拜。
小倌伶人都是活在最底層的苦命悲情之人。
而在這種人身上,竟有如高嶺之花的氣質,太過詭異與可疑。
雖然,不管是花樓里的女支子,還是小倌館裡的小倌,也都不乏原是高門大戶之家的公子小姐,卻因家道崩殂而流落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