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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雛鳥破殼之時,會將第一眼看到的活物當做自己的母親那般。
裴雲婠第一眼看到佛兮,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娘親。
小孩子的想法很簡單,喜好全憑感覺。
那時的裴雲婠沒有了五歲之前的記憶,因為佛兮精心為她治病,溫柔貼心地照顧她,她也就全身心地相信以及依賴於佛兮。
於裴雲婠而言,佛兮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她的命是佛兮救回來的,她也差不多是佛兮教養大的。
此刻,聞著佛兮身上的味道,裴雲婠都有種無比安心溫暖的感覺。
裴雲婠毫無睡意,她扯著佛兮的一縷青絲把玩,同時試探著問道:「師父,我師爹他們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呢?」
裴雲婠最近很閒,但是,東方京墨和浮屠卻好像是忙得不見人影。
而東方京墨帶來的親衛隊,也好似在這耀京城裡蒸發了一般。
裴雲婠知道,肯定是東方京墨在默默地籌備什麼大動作。
可她不僅什麼都不知道,還被佛兮叮囑要安安分分,不能插手其中。
佛兮漫不經心地捏著裴雲婠的柔軟小臉,小丫頭的臉蛋捏起來手感上佳,怪不得宗門裡的老老小小一直都喜歡捏她的小臉。
裴雲婠沒聽到佛兮答話,就知她肯定走神了。
「師父……回魂兒了……」裴雲婠暗暗使力扯了扯佛兮的頭髮。
佛兮回神,好笑地看著裴雲婠,「你說什麼?」
裴雲婠乾脆也不試探了,而是開門見山地道:「師父,我是想問您,為何不讓我協助二師伯和浮光報仇一事?」
佛兮想了想,才回答裴雲婠,「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摻和進去,平白給你招來一份業報,你二師伯與浮光如何會答應?」
「昔日因,今日果。起於上一輩的恩恩怨怨,自然該止於上一輩。搭進去一個浮光,你二師伯都已經心痛不已,更何況是你們這些原本就與之不相干的小輩?」
佛兮是熟讀佛理經文之人,她說的話,總是暗藏命理玄機,高深莫測不已。
「……」裴雲婠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將將理解了。
「師父,你們不讓我參與進去,那找『荼蘼』和『桀驁』的解藥引子,我總可以出力吧?」裴雲婠做不到真正地袖手旁觀。
「師父啊!您想想,我的醫術是您教的吧!找藥引子研製解藥,我肯定能幫上忙不是!」裴雲婠努力地毛遂自薦。
佛兮柔聲安慰,「小丫頭,我知你有心相助,只是,那四味藥引子已經找到了三味,餘下的一味,時機未到,急不得。」
裴雲婠驚訝地看著佛兮,「真的已經找到三味藥引子了?」
佛兮點點頭。
魅雪蓮、鮫人淚、往生果、神女血。
這四味天靈地寶,就是解『荼蘼』與『桀驁』這兩種毒的藥引子。
魅雪蓮六十年開一次花,只在青陵山的寒玉峰才有。
而它,算是四味藥引里,最容易找的一種了。
鮫人淚,是東海鮫人王的血淚。
需要鮫人王自願垂淚才能有效。
而鮫人王一旦流下這一滴血淚,他的性命也會因此而隕滅。
這就等同於讓鮫人王自願赴死。
所以,找到這樣的一滴鮫人淚,難如登天。
往生果是天戈族的聖物,百年開一次花,再百年結一次果。
開花結果需要兩百年,就算是這樣的果樹遍地都是,中毒者也等不起這兩百年不是?
至於神女血,這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
傳說鎏光大陸的最北邊,有一處雪域。
那裡是鎏光大陸的生靈發源之處。
雪域被神女掌管,神女是上天的女兒,是創造了鎏光大陸的神。
這是一個流傳於鎏光大陸的傳說,而世人根本沒去過雪域,更沒有見到過神女。
想找到這個活在傳說里的神女的心頭血做藥引子,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
裴雲婠只覺得當初研製出「荼蘼」與「桀驁」這兩種毒的人就是個大變態!
不然為何會讓其解藥是一個比一個玄乎難找的?
裴雲婠好奇地問佛兮,「師父,你們找到了哪三味藥引子了?」
佛兮輕聲道:「魅雪蓮、鮫人淚、往生果,這三味。」
裴雲婠其實也猜到了是這三味藥。
鎏光宗用了十幾年的時間,能找到這三味藥引子,說明其實力真的夠牛!
找到魅雪蓮與往生果需要的是時機與能力。
找到鮫人淚除了時機與能力,還需要謀略與智慧。
「師父,那神女血有眉目了嗎?」裴雲婠一臉急切地看著佛兮。
「關於雪域的事情,還在查。」
「那您說的時機未到,是何意?」
「因為與雪域有關的種種都還未查明朗,自然就是時機未到,小丫頭,這些都不是你目前要操心的,早點睡吧!」佛兮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不願再說更多。
「……」裴雲婠看著佛兮略顯憔悴的面容,知道師父老人家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這般淡然悠閒,她就乖乖地閉上了小嘴。
為了二師伯與浮光的家事,鎏光宗的人應該是沒少操心。
對外製造的那些冷漠假象,應該都是為了迷惑慕光遠與蘇楚昇的。
不然,鎏光宗也不會在明面上放任不管,而背地裡卻默默地找到了三味藥引子。